也没必要再去什么事都问都管,由他去吧,反正这小子做事有分寸,比他这个当爹的有出息——好儿子啊,谁不羡慕?
“堂姨,疼,疼,您快松手……”
“先说!”陈羽芳嘴唇凑在苏淳风脸颊旁,吐气如兰,手上力道稍微小了些,却并不松手。
苏淳风苦着脸道:“我心里还纳闷儿呢,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在北京工作的那个叫肖全景的老头儿,是我去年国庆游香山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当时他们老两口和我以前的老师肖倩在一起,这就认识了,后来肖老师又带我去肖全景家里做了一次客,其实当时我就奇怪,那老头儿明摆着是当大官的,怎么能请我吃饭?”
陈羽芳半信半疑,道:“是啊,他请你吃饭做什么?”
“您说……”苏淳风腆着脸嘿嘿乐着,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您外甥我太优秀,那老头儿慧眼如炬,所以想栽培我?”
“呸!”陈羽芳啐了一口,继而搂着苏淳风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苏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除了这个原因,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况且这个看似荒谬的理由,并非没有前车之鉴——当年陈献还没退休,苏淳风上初二,过年去他家里拜年的时候,一家子拜完年都下楼了,从未请过老家亲戚在家里吃饭的陈献又下楼把他们叫回去,夸赞苏淳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还把苏淳风叫到书房里长谈。
从酒店出来的陈羽凡,被父亲陈献打电话叫了过去。
坐在书房中,陈羽凡低头捧着茶杯,一副沮丧失落的模样。此时他的酒意几乎已经完全消散,脑子里很清醒,所以更加纠结、痛苦,今晚真是把脸面都丢尽了,本来还洋洋得意地高居他人之上,随后就被人看都不看地一脚踩在他脸上,站到了他头上。
陈献坐在书桌后面,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都三十四五岁的人了啊!
陈献很失望,为人父母者在儿女身上岂能没有私心?当年陈献大权在握时,费尽心血地培养儿子,并且推动着儿子在官场上走,无奈自己这个儿子天生能力不足,二十八岁时被陈献凭着权势生生拔高到了乡长的职务上挂职锻炼,陈献希冀着他的儿子再如何没能力,经历多了自然也能磨练出来,再之后陈献退出平阳市官场,动用最后的人脉关系把儿子调回市里,到南城区国土资源局工作。
而经历了这几年在官场上被打击、被排挤、被各种鄙夷的磨砺后,陈羽凡确实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心性也磨砺得没了棱角,学会了圆滑。
可到底还是不行啊。
刚刚峰回路转有了起色,立刻就收不住那点儿志得意满骄横的脾性,且不说惹恼了苏成、苏淳风父子一事,单说陈羽凡今天晚上在宴席上的表现,落在丁月伟、闻茂、简严军、肖振这些人的眼中,十足十那就是一个蠢货。
“羽凡。”陈献淡淡地说道:“我觉得,金州县副县长的职务,你不适合。”
陈羽凡愣了下,随即惶恐不安又不甘地说道:“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适合做县长了?”
“你太蠢。”
“我……”陈羽凡双眼都冒出火光来了,他从来没有受到过,也没有想到过父亲如此直白、如此不讲情面的训斥,这已经不仅仅是训斥了,而是羞辱,是已经对他完全放弃之后的唾弃,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样说?
陈献语气有些冷漠地说道:“我不会阻止你去金州县,任命已经下达更改不得,而且你答应了肖振的事情,就得办到。”
陈羽凡松了口气,坚定地说道:“我会做好的。”
“我再给你一句话,你是否记住,是否听从,以后我都不会管你了。”陈献淡淡地说道:“想要在仕途上混下去,万事不争,莫说是向上攀爬,哪怕是从实权的位置上降下来,也不要再与人相争,平平安安才是你最大的福。”
“这……”
“你争不过,也争不得。”
陈献挥挥手示意儿子出去吧——身为当年平阳市官场不倒翁常青树的老狐狸,陈献很清楚,今晚肖振那般看似有些意气用事的表现,把本不该摆到台面上的事情都给亮了出来,除了讨好苏淳风之外,还透露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从今以后,省里的肖家,对陈羽凡,不再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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