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发疯到主动去挑衅法国人。
但一切已经晚了,在亚历山大一枪射倒了那位格罗诺布子爵的战马时,谁都没有想到战斗就这么出乎意料的开始了。
见到子爵坠马,之前喊话的法国人发疯似的向他冲过去,同时他们身后的法国军队中也霎时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呐喊,一群法国人推搡冲撞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同伴向着坠马的子爵冲去!
“卡罗!”
亚历山大发出呐喊,他根本不理那个对着他疯狂叫喊的王后侍从,而在他发出大喊的同时,早已经等待的猎人已经突然从两辆马车之间的缝隙窜了出去。
猎人向前不住飞奔,他手里倒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刀,刀锋随着他手臂摆动在风中带起一道道呼啸声,就在眼看要冲到那个不住挣扎试图从马身子下挣扎出来的格罗诺布子爵身边时,一道黑影忽然从侧面向着他的肩头狠狠砍下来!
卡罗甚至来不及看清是谁在袭击他,他的身子奋力向旁边一扑,双腿在干枯的草地上滑动着滚向一旁。
砍空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雪亮,那个骑士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在马上不由一晃,可即便这样他依旧一只手紧紧抓着缰绳用力拉扯,在战马因为口笼勒紧发出嘶鸣的时候,脚下却已经跟着不住盘旋紧紧护住了地上的格罗诺布子爵。
卡罗在草地上不住打滚,他觉得后背上之前的伤口每次和地面碰撞都疼得让他直抖,但他立刻挣扎着跳起来,因为那些法国人已经冲过来了。
“举枪!”
卡罗听到了熟悉的喊声从车阵里响起,他几乎想都不想的一头向个水洼里扑去,就在他扎进水洼溅起一片泥水的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车阵里响了起来。
同时一大片黑乎乎的黑影从卡罗的头顶呼啸而过。
保护着格罗诺布子爵的骑士感觉好像是教堂里的大钟在他耳朵边敲响了一般,可震耳欲聋的响声还没来得及把他震昏,他就觉得身上好像中了无数弩箭般的被打得不住摇晃,随着最后一下好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似的猛然一击,那个骑士再也在马上坐不住,他摇晃着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去,当结实的肩甲边缘戳进倒在地上还在不停挣扎的战马肚子时,伴随着被压在马腹下的格罗诺布子爵发出的又一声大叫,战马的四肢立刻向天上高高翘了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法国士兵甚至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击中,他们前冲的身子好像撞在无形的墙壁上似的猛然向后一倒,而其中一个最倒霉的法国人因为穿着件鲜艳的马甲无疑受到了重点照顾,他的身上瞬间多了好几个血洞,而在他倒下的时候,他的半块被子弹扯掉的耳朵直接飞到了趴在水洼里的卡罗的肩膀上。
法国人的脚下不由一滞,但只这短暂的一瞬,法国人已经冲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身边,几面盾牌树了起来。
同时法国人的火枪也终于发出了吼声!
空地上霎时被一片片的浓烟笼罩,呼啸的火枪声与子弹打在车身或是盾牌上发出的噼啪声此起彼伏。
卡罗在地上不住爬着,他就在离车队不远的地方,而法国人却距离他更近,甚至最近的一个人只需要向前冲出几步就可以把他砍到在地。
又是一阵杂乱的枪响,卡罗觉得至少听上去和平时训练的已经完全不同,除了第一阵射击时的整齐,接下来阿格里人的枪声再也没有任何顺序可言。
那种时而急促时而散乱的射击对法国人的威胁显然减弱,就在这时,一个法国人发现了正从水洼里向车队爬去的卡罗。
如察觉到危险的野兽,卡罗猛然回头,看到那个法国人正对他举起了手里的硬弩。
卡罗的身子一下僵住了,他认识那种弩,他当初跟着还是科森察家少爷时候的凯泽尔打猎时,见过到凯泽尔用这种可怕的武器在很近的距离只用一箭就射穿了一头野猪的肚子!
而他和那个法国人之间的距离,要比那头野猪更近,除非那个法国人是个白痴,卡罗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掉了。
卡罗甚至好像听到了硬弩弓弦迸出时的声音,那支弩箭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掠过昏暗的空地向卡罗飞来。
“噗”的一声,卡罗听到了弩箭刺入地面发出的闷响,同时他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正从他的额头上传来!
射偏了?!
卡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但当他看到那个法国人正胸口正冒着什么东西向后栽倒时,卡罗才知道这幸运并非完全来自自己。
而到了这时,车阵中的阿格里士兵们这才正把长矛纷纷从缝隙中戳出去,整个车阵终于变成了个看上去有些狰狞的大刺猬。
在开了第一枪之后,亚历山大就跳上了一辆比其他粮车都高的车顶,凑巧的是,乌利乌也在这辆车上,而且他还在堆垒起来粮袋上摆放了好几支火枪。
当那个法国人站起来用硬弩对准卡罗时,亚历山大和乌利乌几乎同时抓起火枪对着那个人开了火,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猎户,但是看着卡罗终于连滚带爬的从一辆车下钻进了车阵,亚历山大这才略微放心。
这时那些法国人已经把格罗诺布子爵和他的随从救了起来,只是他们这时却已经没有办法返回到自己队伍里,只能躲在一片略微凸起的土丘。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亚历山大甚至不记得从他打响第一枪后都发生了什么,而就在这时,法国人的队伍里传来了一阵号角声。
远处的法国人开始移动了。
“法国人来了,做好准备!”亚历山大看着正逐渐奔跑起来的法国骑兵,他的心微微抽紧,他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序幕,真正的战斗或者说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
“老爷,我们的人能挡住他们吗?”乌利乌舔了舔嘴唇小声问“要不要我为您和索菲娅小姐准备好马?”
“别乱动乌利乌,”亚历山大厉声阻止,然后他从马车上站了起来“阿格里人,准备!”
“是骑兵!”一个佣兵喊了起来,他手里带着倒钩的长斧奋力向车外一戳,同时用沙哑的声音对四周的人大声嚷着“别后退!谁退谁死!”
地面在马蹄的踩踏下发出隆隆声响,天色暗淡,但法国骑兵铠甲依旧闪着令人胆寒的光泽,他们从步兵两边掠过时,听到步兵们发出的高声欢呼,当他们从土丘前越过时,听到了格罗诺布子爵不住的喊着“杀死他们,杀死这些那不勒斯的坏种!”
车阵就在眼前了,但是骑兵们并不畏惧,他们要用自己锋利的长矛和强壮的披着甲胄的战马撞击开车阵,只要冲进车队,等待那些那不勒斯的只有死亡和杀戮。
亚历山大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索菲娅的这个动作,当他举起火枪时,感觉到从手臂上传来的重量,同时也感觉到内心当中那股让他不住膨胀的热血。
越来越近,夹杂在长矛群中的火枪已经伸平。
“火枪手,瞄准~”亚历山大拉长声音,然后当第一个清晰的进入他视线的法国人出现的瞬间,他发出了大声呐喊“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