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恩。就这样,有意外情况。随时斥候传令。”
大营之中商定完毕,整个天雄军便开始部署起来。杨帆走在池百户的后边,不清楚为何一个百户,竟然也能够在一营之中,占一席座位。杨帆也看得出来,韩琦有时候都要过问这个年迈的百户。
池百户转过身,道:“您能跟我来一下吗?”
“好。”杨帆答道。
池舟行瞥了眼还在一旁闲聊的先锋营子弟,道:“今晚会有行动,赶紧准备!”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和杨帆并排走在山路上。
一别先锋营的年轻人嘀咕着,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要出战而感到应有的紧张。
“这人是谁啊,刚刚古人跟着钱把总过来,这会儿和池百户就这么熟了,该不会想混入我们先锋营吧?”
“我看八成是了。那不是说咱们一百个弟兄中又有人要离开么?”所有人变得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朝树下还在吃着什么的那个小子看去。天雄军的先锋营,每一次伤亡,都会补上新鲜血液,但是从来没有超过一百人。这一次,可能就是最特殊的一次补充,因为,那个冲锋最怕死,永远躲在先锋营最后边的那个废物,就要滚了。滚出这个属于热血的先锋营了。这里,从来没有大于过一百人,然而那个青年来了,注定意味着最差的那个人要走。
“喂,我说邱牧。”
“啊?”还在吃着馒头的男子抬头,下巴蓄着一堆胡渣,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个喊他的男子。他从来不和别人讲话,所以很多时候,先锋营中的人背地里都叫他邱哑巴。
这一次,卢平却没喊出邱哑巴。他是卢象升的侄子。说是侄子,也小不了几岁。在整个先锋营中,卢平的资历算是最老的一个了,从崇祯二年卢象升起兵勤王起,他就是先锋营的一员悍将。这一年又一年,作为整个天雄军最锋利的刀刃,他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弟兄,可能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邱牧,和他一样,同样在先锋营待了四年了。
“你要走了你知道吗?”卢平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口吻,看着这次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了四年的兄弟。在那个人还没有死之前,杀屠邱牧是多少敌军闻风丧胆的存在,可是那人死后,邱牧就成了这副模样,变得贪生怕死。
“啊?”
这是邱牧发出的第二个感叹词。他看着卢平,然后低下了头。他没有说什么。
“我说!你要滚出先锋营了,你听见了吗?”这一次卢平是喊出来的。午后的阳光,有些暖。离日落还有两个时辰,邱牧沉默了好久,然后侧着身子,缓缓道:“快日落了记得叫我。”
“你这个蠢货!”卢平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
“够了。日落前叫我就行了。”邱牧打断了卢平的话,继续眯缝着眼,阳光洒在那张略微白皙的侧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