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潇潇,密密地斜织着,夹杂着众人的恭维声。在此时,杨帆听起来就格外的刺耳,不过他还是如同舒正浩那样,笑着看这群学生在一旁叽叽喳喳,恭维着。
“今日一见山长的佳作,真是精神为之一振啊。”一位学生目色激动地说着,连自己都还淋雨。
“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行书!真是笔走龙蛇,落笔惊风雨!”
只有这雨,轻抚在青色瓦砖上,顺着檐角,落下。滴答,滴答。不会溢美之词,不会说谎。
这群学生,看见站在油纸伞下的两人,还是有些吃惊。舒正浩撑着油纸伞,站在杨帆左后侧。在他们看来,论资排辈,杨帆都应该替舒正浩撑伞才是,这么能让舒大家为他撑伞呢?实在有些过分了。
有心人看无心之举,自然处处不顺。舒正浩道:“雨有些大了,汝等快些回去吧。”舒正浩依旧为杨帆撑着伞,伞有些小,能容下的也就他和杨帆两人。换句话说,这几个学生,想替舒正浩撑伞拍马屁也是没有位置了。
一个学生拱手,平时在书院,都很少见到舒正浩。这次见到了,又是个这么好的时机,便道:“山长,学生练字多年,都不得要义,不知能否不吝笔墨……”
“福德说的是啊,若是¢∵,山长能……”
“福德、文华,雨大了。”舒正浩的笑容淡了,有些不快。几个学生听出了舒正浩话中的意思,看似不经意的拍了拍被雨水打湿的衣肩,恭敬一礼道:“山长。学生回去了。”
舒正浩看着一群学生衣袖遮着头,如落汤鸡一般快速离开断巷。对杨帆笑道:“让杨院长见笑了。我的这些学生,平日个个假面示人。今日一看,更加市侩,真是让杨院长见笑了。”
“舒大家不必如此,世风如此,若是白鹿洞每个学生都是清高自好,那才不正常呢。”杨帆呵笑一声,转身拱手道:“时辰也不早了,那在下就告辞了。”
舒正浩递过伞,道:“在下在此还有些事。就不送杨院长了。不知杨院长明日什么行程,若是无事,我等明日再聚如何?”
“君子之交淡如水,今日已经和舒大家相谈甚欢了。而且在下也有要事要办,就不再叨扰舒大家了。你我就此告别,他日有缘之时,再来一聚,如何?”
“也好。既然杨院长如此说了,那就预祝杨院长一帆风顺了。”
杨帆点点头。接过纸伞,步入雨中。屋檐下的舒正浩静静地看着那背影,呢喃道:“难得,难得。”
……
……
客栈里头。一盏烛灯微亮。陈王廷和卜老道回来后,又小酌一番,等着杨帆回来。看到油纸伞往旁边一靠。陈王廷站起来,道:“杨爷。回来了啊。”
“恩。”杨帆看了一眼卜老道,发现他也盯着自己。心里便有一种毛毛的感觉,道:“有事?”
老道酒杯一顿,虚眯着眼,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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