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镇西十里外的荒原之中,杨君山突然感觉今夜的天气似乎怪异的很,前一刻还是繁星密布的夜空,刹那之间居然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俄而又是狂风大作,突然又是一个闷雷让一切都消停了下来。
修炼的过程数次莫名其妙的中断,心头仿佛一直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杨君山索性站起身来走出洞穴,却见天空之中仍旧被乌云遮盖,可偏偏夜晚的天空却是闪烁着斑斓的光芒,虽然照亮了夜空,可也同样照亮了半空那黑压压的一片乌云。
流光溢彩,这是有大神通修士在罡风之上斗法,浓烈的灵气动荡在被罡风所阻之后,散逸的灵气在空中所形成的异象。
能够在罡风肆意的高空停留并斗法,这至少也是真人境中后期的修士才能够做到的,难道刚刚夜空之中的气象变换,就是因为有大神通修士斗法所产生的余波?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自己所在的方位是否也会被斗法所波及?
就在杨君山犹豫着是否暂时— 避开此地之时,却见那浓厚的乌云之中突然有一点朦胧的光芒在闪烁,而且那光芒在点亮的刹那便开始迅速的膨胀,光芒在乌云之中蔓延扩张,整片天空的乌云如同海潮一般突然剧烈的动荡起来。
杨君山脸色剧变,急忙想要掩上耳朵,然而却已经迟了,霎那间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那膨胀的光团突然如同烈日一般在天空爆开,整个天地都被照亮,天空之中凝聚不散的乌云瞬间烟消云散。
数千丈的高空之中,燕山道人狼狈的悬立在半空,而在他对面数里之外,那中年修士仍旧优雅的负手而立,望向燕山道人的目光之中略带着一丝嘲讽和怜悯。
“为什么?”燕山道人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声音嘶哑道:“老夫自认不曾得罪阁下,阁下为何定要置老夫与死地?”
中年修士叹了口气,道:“并非是在下要置你于死地,而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原因很简单,想来你自己心中也清楚的很,难道还用本道人说出来嘛?”
燕山道人努力的平复着体内躁动的真元,道:“老夫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中年修士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撼天宗的道人境修士传承已经中断了五代,却又突然在你的身上重续?为了进阶道人境,所耗费的代价想必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
燕山道人脸色狂变,神色间似乎有一丝难以置信之色,却听那中年修士冷笑道:“想明白了?你撼天宗自以为一切做的隐秘,可你撼天宗早已经不是当年在修炼界叱咤风云的大型宗门,只不过是一个抱残守缺,只剩下了一郡之地的中型门派罢了,失去了那位的庇护,你们所谓的秘密在我等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燕山道人咬着牙道:“难道,难道是叛徒,你们早已经在宗门内安插了眼线?”
燕山道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力气似乎都要被抽空了,宗门内最大的机密也只有他和几位修为最高的真人境修士知晓,如今这些都可以被人知晓并算计的这般清楚,那叛徒在宗门内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是谁?既然你们知晓的这般清楚,想来针对老夫的算计也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燕山道人突然冷静了下来,道:“既然如此,恳请阁下能够告知那叛徒到底是谁,也好让老夫死个明白!”
那中年修士脸上的怜悯之色更浓:“你又错了,撼天宗内当然有我们的人,可你我如今也不过是棋子罢了,否则你认为你撼天宗守护的机密是你我这般的人所能够算计的吗?”
燕山道人突然明白过来,这一次他不再是惊骇,甚至开始恐惧:“你,你们,不,是他们,他们不但要杀我,还要灭我撼天宗道统传承不成?”
中年修士在虚空之中缓步向着燕山道人走来,道:“你认为只要你一死,以如今的撼天宗可能挡得住玉州修炼界其余宗门的反噬?”
说话之间,中年修士与燕山道人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了短短的百余丈,也就在这时,燕山道人脸上突然显露出狰狞之色,大声道:“想杀老夫,可没那么容易!”
“来!”燕山道人向着虚空一招手,乌云翻腾,空间震荡,仿佛有一道来自远古的巨吼传来,一道紫金色的光柱从五百里之外的撼天峰顶升起之后再次贯穿天地,如同一支握在巨人手中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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