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想着离开邺城,去凉州和那个叫赵子龙的年轻将军比较骑战,温言看了沉浸在这种安逸中的父亲一眼,回首看向大司马府的方向,踱马向前行了两步,避开羽林骑的耳目,拧眉对马腾道:“父亲当可与其并立与世!”
马腾闻言大悦,抚掌称善,道:“孟起此言深得吾心,与大司马同朝为臣,真是快事!”
马超却没有再说,只是在心头暗道:阿父,你会错孩儿的意,并立于世,并非是同朝向他称臣。
皇室失德,群雄竞逐,为何统治天下的要是燕氏而非马氏?
送走了马腾、吕布等人,燕北在后宅灌了两碗醒酒汤,便听侍从来报,说是郑玄今日启程,备好了车驾却不知为何又全部解下,目下仍旧在宅内与弟子辩论,看样子今日不走了。
知晓这个消息,燕北当即找来典韦,仅带一队羽林便向郑玄宅邸行去……他不知道郑玄有算卜的才能,只当是有什么事令那大儒改变了心意,这可是上天给他趁热打铁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将他留下!
“什么?”郑玄暂住的邺城别院中,燕北瞪大了眼问道:“先生您为何要用这样的话来搪塞燕某,陛下初安邺城,正是需要英杰辅佐的时候,如果向您这样的天下长者都不能留在国都,那还有谁有这样的德行?”
“大司马,老夫年事已高,顾忌的事情也少,便与阁下明说。”郑玄虽然年过六旬,但在高密时仍旧能开堂讲学,身骨还算硬朗,对燕北道:“以目下朝廷之实,即便有大司农与没大司农又有什么关系呢?冀州可纳赋税至国库,还是幽州将赋税交到国库?连阁下执掌的幽冀都不能将赋税交与国库,更何况割据的关东与关西?”
“康成公有所不知,冀州牧韩文节的确将所余赋税交由朝廷,但冀州积年大旱,经年战乱,去岁与前年皆由幽州补给上百万石粮草才能让百姓安活,燕某勉励支撑才有今日冀州能见到赋税。可去岁东迁朝廷,冀州亦无余粮……您上任大司农三日,可知晓朝廷欠百官俸禄多少?不下七十万石粮草与三千万钱,这样的数目颇巨,谁有办法改变?”
郑玄点头,这样的事他何尝不知,但他亦束手无策,望向燕北道:“老夫讲学述经,尚可。可除了家藏万卷陋书,并无贾之能,如何能担当大司农?”
“燕某也不知道,但燕某知晓若今年朝廷选择向您这样有才能的人做大司农,明年冀州兴许能多缴纳些赋税,至多三年五载,欠下的俸禄便能如数发给百官,兴许还能给陛下留些赏赐之用。但若现在仍无大司农,来年一定还是现在的窘境……不过您年事已高,大司农这样的官职也许并不合适。”
“哦?”郑玄觉得燕北虽是戎马倥偬的大将,但说出的话亦有些道理,正在颔首应下之际,却听到话锋一转,便问道:“燕君之意,是应允老夫告老还乡授徒讲学?”
“您既然要讲学,又年事已高总需要医匠,朝廷虽并未能平定天下,但若论医者,不会有人比邺都还好。与其回还高密讲学,不如留在邺都,太学新立,正需要您这样的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