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站定,心下里满是防备,却听李傕道:“钟繇说,关东诸侯没有谁是心向皇帝的,只有兖州牧曹操才是真想奉迎皇帝;可司马防、焦触他们又说燕北才是忠诚于朝廷的,迁都洛阳可以用燕北来防备曹操,让他们互相牵制;我们应该听谁的?”
“听谁的?那肯定是听兄长你的!”郭汜这话说的笃定,实际上他根本连李傕说的什么都没仔细去听,现在他满后背都是冷汗,只想着赶紧离开李傕营中。“兄长若实在拿不出主意,不如让贾文和出出主意!”
他可还在李傕大营里,现在郭汜生怕身后军帐猛然撕开挑出百十个刀斧手把自己宰了。
人疑心的时候,就是喝酒都要用粪汁催吐!
“贾诩?对,你说得对!”几年前多亏了贾诩建议他反攻长安,白送了他几年执掌天下的时运,也都怪当初没有听贾诩的劝告去劫掠朝廷赈济百姓的粮草,才使得如今兵粮断绝必须向燕北岂活。想到这儿,李傕当即说道:“阿多你去把贾诩找来,我要问问他目下该怎么做!”
若是贾诩愿意帮他,兴许能再一次扭转局面!
他们并不是没有好谋士,无论从前帮助董卓奠定霸业的李儒还是助他们凉州旧将攻陷长安的贾诩,俱为西州人杰,就算放眼天下去看,他们也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谋士之一。可谋士再好,李傕敢用吗?
正像朝廷的百官公卿难道没有才干吗?
可李傕都不敢用啊!那些人心思如鬼,当年董公不就是轻信了朝廷的人,才招致关东诸侯联军西进,焦头烂额之下迁都长安,到最后也因为轻信了王允而被他与吕布合谋害死。
现在李傕同样需要面临这个尴尬,对朝廷公卿又爱又恨,即杀不得也用不得。
郭汜听到李傕让他去找贾诩过来,当即应下,再看了李傕一眼便转头要离开,这才听李傕语重心长道:“阿多,李某不知你是听说了谁的妖言。你现在外有燕北欲使我等去洛、内有段煨董承之辈欲夺走皇帝,我二人是一荣俱荣,切不可分崩。熬过去这段,我们就像从前一样执掌朝堂!”
郭汜现在哪里还有心劲去听李傕的话,仓促应下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直到阳光再次招摇在他的身上时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郭汜不聪明,但他会打仗……在兵法里,先示敌以弱往往能得到胜利的机会。
他认为李傕这是这么想的,他这个一心执掌朝廷的兄长,在让樊稠去进攻韩遂前,也总是这样将兄弟之情挂在嘴边,后来便派侄子在宴席上像杀死野狗般宰了樊稠。
现在,兄长你又来哄骗郭阿多了么?
无论樊稠的死还是来自妻子的蛊惑,都令郭汜对李傕充满戒心,而现在他认为若再不先下手为强,他便是要遭殃的下一个。
郭汜没有按照李傕的意思去寻贾诩,走出李傕的大营便奔马钻进张济的行营里。
当天夜里,郭汜、张济起兵攻李傕大营,双方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