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递上了吴景濂发来地报告。
袁世凯对唐绍仪本来是信任的,所以才任命他为内阁总理。但在袁的心目中,内阁不过是他的幕僚机构,总理只应起到幕僚长的作用。但唐绍仪却醉心西方式的民主,想确实负起“责任内阁”的责任来施展抱负,两人不可能不起摩擦。
责任内阁是袁世凯最忌讳的东西,他非但不能容忍同盟会阁员坚持责任内阁,对唐绍仪坚持责任内阁也心怀猜忌。疑唐挟同盟会以自重,有独树一帜之意。唐对袁地猜忌却没看出来,反而很尊重南方革命党人,有事都要和蔡元培、宋教仁等商量,征求同盟会地意见,不愿意完全附和袁世凯。凡以为不可行的一定要到总统府要求缓办或不办,有时当面和袁世凯争得面红耳赤,不肯退让。理由之一就是责任内阁要对国家负责。总理也要对国家负责,言下之意就是不对袁世凯负责。袁表面上不反对,心里却视之为大逆不道地话语,这样一来就给反唐的人一个借口,起劲地在袁世凯面前诋毁他。
为阻挠责任内阁制的实行,袁世凯唆使内务总长赵秉钧和陆军总长段祺瑞等人进行公开抵制。赵、段等在国务会议上竭力反对划清总统府与国务院的权限,主张事事奉令承教于大总统;反对国务院为有机政体,主张各国务员可“单独行动”。不必固守国务院的成议。讨论各项政策,他们也决然与各同盟会阁员立于对立地位。到后来,赵秉钧索性经常不出席国务会议,有关内务部公事,直接向袁世凯报告。根本不把唐绍仪放在眼里。
但袁世凯的压迫并没有使唐绍仪完全屈服。例如,在政府用人问题上,他仍旧主张“贵新不贵旧”,非万不得已。“决不可以延用旧人”。有时和袁世凯争得太厉害以至于使袁气急败坏地说出“我们没几天好做地,这个位置早晚要让给你们的。”将唐绍仪划入到同盟会一边,唐这才大吃一惊,知道袁世凯对自己起了猜疑。
袁、唐之间的冲突终于以借款问题为导火线而公开爆发了。两个月前,由于财政困难,北京政府就计划向比利时华北银行借款100万英镑,年息5厘,以京张铁路余利作为担保。遭到英、法、德、美四国一致反对,五天后,四国银行团商定,原先允诺的临时借款先行停付,四国公使又分别拜见袁世凯,递交抗议书,要求中国取消比利时借款,要求凡大借款应与各国公使直接交涉;拖到4月27日。中国政府正式复函四国。同意取消比利时借款,并答应今后不以从四国财团借得之款偿付比利时之款。三天后。唐绍仪被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与四国银行团代表商谈,日、俄也有代表参加,唐绍仪鉴于财政困难,请银行团即日交付3500万两,以解燃眉之急,自本月起到10月止,每月交付1000万两。银行团先以唐曾向比利时华比银行借款,逼他“谢罪”,后又声明,需中国政府先将每期所交付借款之额数和用途指明,并担保以盐、茶税以及改良后收入增加的实数,详详细细编制一张预算表,交付银行团。
消息传出,全国舆论哗然。待正式照会到国务院后,唐绍仪大怒,说这是列强企图控制我国财政的条件,万万不能答应,断然拒绝了银行团的要求。这样一来,银行团大为不满。《泰晤士报》攻击唐绍仪“不愿借款告成”,“以致中国各界各国政见,竟有排外举动”。这个举动也使唐、袁之间矛盾计划激烈的冲突,袁世凯认为唐绍仪损害了他和帝国主义列强之间地关系,便改派财政总长梁士诒与银行团交涉。
本来就不甘心同盟会占有内阁一半席位的共和党,这时也把“借款失败”归咎于唐绍仪,指责说:“借款团之所以必求监督我国财政者,由不信我财政耳;其所以不信我国财政者,由南京所借比款约一千数百万,而其用途并未正式宣布。此次大借款,外人恐用途又不明瞭,不能不要求监督。”其参议员还准备向参议院提出弹劾,大有非推唐下台不可之势。而同盟会已俨然将唐绍仪看成是他们的代表,自然急于保住唐绍仪的位置。
见到内阁一片纷乱,唐绍仪也不由感到心慌,决定还是再去找袁世凯谈一谈,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说没就没地。
好容易见到了袁世凯,他将自己的困境一讲,原本脸上还有点喜色的袁世凯却慢慢将脸沉了下来。袁世凯很失望,他原本以为唐绍仪是来屈服的,哪知唐只字不提借款,反而对他抱怨了一通这个总理不好做云云。
“少川,你现在是责任内阁地总理,是要对临时参议院负责的。我虽然身为总统,但根据《临时约法》的规定,我是万万不能干涉议会权力的。”袁世凯很不耐烦地挤出一句。
“可是,袁公……”平日里都称袁世凯为大总统,今天为了表示亲热,唐绍仪连称呼都换了,希望能有所收效。
“少川,我已经老了,这样吧,既然你这个总理当得不舒服,你来当总统吧。”袁世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绍仪,用很随意的口气说出了这句话,听得唐绍仪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他和袁世凯之间有芥蒂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唐绍仪随意寒暄几句后,又叹息着走了……
吴电意思很明确,无论同盟会还是共和党边都来人前来拉拢人民党,请求人民党在这次风波中表态。事关重大,他不敢擅自作主,请示秦时竹究竟怎么办?是站着同盟会一边帮助唐绍仪渡过难关呢?还是旗帜鲜明地反对唐绍仪?
究竟怎么办才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呢?秦时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