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只见赵秉钧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看来是说中了。
袁世凯喝了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段军统意下如何?”
靳云鹏知道问到关键问题了,起身回答:“第一军全体一致,主张共和,并议推举宫保为临时大总统。”
袁世凯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故作惊讶:“军心居然如此,芝泉误我!如此行事将置我于何地?若让我欺侮孤儿寡妇,为万世唾骂,我不能为也。”
靳云鹏看见赵秉钧朝他使眼色,明白他的意思,又是一番委婉的说辞……
袁世凯不动声色地说:“你现今掌着兵权,尚且这样,我尚何言?但使我得有面目与世人相见足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们放手去干吧,不过要做得漂亮些。
靳云鹏走后,袁世凯重新和赵秉钧商量。
“大人,军心虽然如此,咱们表面文章还得加紧。太后召开了几次御前会议都没能解决问题,驻外公使的催促电也不生效。太后甚至还让胡大人转告咱们,仍按照召集正式国民会议办法与南京谈判,看来还要再花些力气。”
“依你之见,奏折如何上为好?”
“就说孙中山通过伍廷芳提出的答复狂悖之极,尚无头绪,仍旧要与其切实协商,另一方面……”
“就说我伤势未愈,继续请假,暂时难以过问政务……”
赵秉钧微微一笑:“我看,能解决问题的人还是在芝泉身上……”
1月25日,曾精忠又一次地来到了良弼府邸,连续几天不能得手,他有些焦急。这一天他去拜见时,良弼正好出去了,门卫一看,眼前地人一身戎装,腰挎指挥刀,臂下夹着公文袋,一副军官模样,不敢怠慢,立即让座、上茶。
“总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的不知,估摸着傍晚时分应该差不多了,您就在这耐心等吧,有什么事吩咐小人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我去外面转悠一圈,若总领回来,就说某来拜访过了。”
“好,好!您请便。”
天渐渐地黑了,曾精忠躲在附近的小树林里,紧张地注视着良弼府上的动静,突然,一声锣鼓开道,一顶轿子朝那里走来。他想,可能良弼回来了。果然,轿子在良弼府前停住,一人从里面径直向前走去,后面还簇拥着一堆人。
“良弼兄!”他赶脚上前,那人刚刚迈上第一阶台阶。
正是良弼,他此时刚刚下朝回来,猛然间听到如此亲热的称呼,不禁一征,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问:“是何人在称呼我?”。
曾精忠一看确认无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故意说:“贵人多忘事,兄长如何将小人忘了呢?”说完,恭恭敬敬地掏出名片,递给良弼。良弼周围地人听到两人谈话,误以为两人是故交,自动退到后面。
光线昏暗,良弼拿着名片看不清楚,稍微转了一个身,想借着门口的光亮看个究竟,没注意到曾精忠又趁机朝前走了两步,几乎和他面对面地站着了。这就明显不符合礼数了,良弼感觉诧异,不禁抬起头来想再仔细看看来人的面孔。冷不防曾精忠从皮包里抽出一把匕首,还没等良弼反应过来,“扑”地向他胸口刺来。良弼本能地想用手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寒光闪闪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地心窝,一股殷红的血溅得曾精忠满身都是。
“有……有刺客……”良弼说完,手捂胸口,摇摇晃晃地倒下。周围人因为曾精忠动作太快,刚才也没看清楚,听到良弼的叫声和看见他倒下,才明白大事不好,慌作一团,乱叫:“抓刺客,抓刺客!”
曾精忠一击得手后,来不及细看,转身就跑,不幸的是,由于袁世凯遇刺后,京城军警已加强了戒备,在良弼府邸附近,正好有一队巡警过来,都纷纷朝响声处跑来,曾精忠变成了迎头逃去。巡警看见有人飞速跑来,后面又有人喊,“抓刺客,抓刺客……”顿时端起枪来,高叫,“站住,站住,不然就开枪了!”
曾精忠借着跑的速度,已冲到了巡警们的跟前,只见前有堵截,后又追兵,他眼睛一闭,拉响了皮包中的炸弹,“轰隆”一声,炸倒了一片,他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