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要没收,但不能株连他们在东北的无辜亲属,只要没有入仕,就不能这样对待;第三,八旗是满族的内部制度,既涉及到政权,也涉及民众,处理一定要慎重,将来是肯定要改革的,但眼下还不是时机,如果造成满人纷纷反抗,我们就得不偿失了。现在不是对八旗开刀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们一切照常,但以前进贡给皇帝的物品、财产,从明日起要上交革命政府,数额还是不变。”
“报,马占山来电。”
“动作这么快?”葛洪义一愣,立马就接过电报。
“……某亲率卫队,乘飞艇前往呼伦贝尔,略施小计,智擒三人,现已安全返回龙江部队驻地,无人伤亡……据查,车和扎等三人勾结外蒙与沙俄,意图独立反对革命政府,同时被捕还有外蒙方面之特使……搜出诏书一道,乃封官许愿……有发兵攻打满洲里、海拉尔之企图……以上四人如何处置?……我拟加派部队巩固重要城池,不知当否?”
“好好好!”秦时竹高兴得眉飞色舞,“想不到马占山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回电:欣闻解决蒙奸,不胜欢喜,特表祝贺;擢马占山为呼伦贝尔镇守使,全面负责该处事宜,仍兼任骑二旅旅长;加派军队一事许便宜行事,但应尽量避免与俄正面冲突,如军队不敷使用,可稍事扩张,但以不超过7000人为宜;将四人之审讯结果复发电于都督府,等待处理指示;对各蒙旗应以安抚、说服为主,劝其顺从革命,倘若仍有不安定因素且来不及请示,可先行处置;明日将高云丰之飞艇队转归山海关方面指挥,立即飞回,倘仍有用处,可再报告申请调拨使用……”
秦时竹显然心情极好,会开完后,看看天色已晚,又招呼大家:“诸位,今日我做东,去醉仙楼小聚!”
下面的人连声起哄,“好,好好,肚子都饿了,还是都督大方。”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都督上次说连请三天鱼翅宴的,这不才请了一回,今天算是补足。”
“话不能那么说,以前归以前,都督欠下的以后再慢慢还,今天这顿是祝愿咱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能算在里头的。”
不甘心的胡惟德六点过后又来拜访一番,听说秦时竹在“醉仙楼”宴请政府各成员,他怒气冲冲,真想马上冲过去找他理论,转念一想,又转怒为喜,秦时竹居然有闲情逸致请这么多人吃饭,肯定没什么大事,对自己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就在他想不到的时候,葛洪义和左雨农来了,看见葛洪义阴沉着脸,胡惟德有些忐忑,但还是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堂堂大清外务大臣,难道连他们都不如?
“胡先生,我奉东北人民政府大都督秦时竹之命前来交涉。”左雨农一字一顿地说,“对我方所提两个条件,清廷决定何时接受?”
“这个,这个,我们不是在谈判嘛,相信过几天就会有成果的。”
“清廷今也拖延,明也搪塞,一直没有正面回答我方要求,近来居然还买凶杀人,收买政府成员,让我们极端怀疑你们和谈的诚心。”
“那……那是一小部分人所为,与……与袁总理毫无关系……”胡惟德急得汗都出来了。
“袁世凯既然是全权议和大臣又身居总理大臣,那就应该拿出实际举动和诚意来,休得以一小部分来蒙混过关。”左雨农疾言厉色。
“对都督被暗杀一事,袁大人事前确不曾得知,是有人恣意妄为,企图破坏和谈……”还未等他辩解完就被葛洪义打断了,“够了,胡惟德,你究竟是清廷的臣子还是袁世凯的臣子?奉都督之命,倘若在今日午夜以前清廷仍拒不接受我方条件,我方将拒绝延长停战,并暂停和谈。”
“葛部长,一切好商量,好商量,何必咄咄逼人呢?”胡惟德感到一丝慌乱,最可怕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所以革命政府给你们留了时间。”葛洪义看了看表,“现在是八时三十分,还有三个半小时,请你立即请示清廷,决定答应与否,倘若我们在十二时以前没有接到你的答复,就认为你方完全拒绝了我方要求,停战令立即失效。”
“葛部长,天色已晚,能不能宽宥时日,我好向朝廷和袁大人请示?”
“不必了,两方和谈已经十日,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们考虑,尚有三个半小时,足够听取答复了。”
“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胡惟德按捺不住要爆发了。
“胡先生不用大动肝火,这是军政府的正式决策,我不是和你讨价还价的。”葛洪义斜眼瞥了他一眼,“胡先生贵为外交大臣,不会连哀的美敦书也不懂吧?”
“哀的美敦书?”胡惟德脑子里“轰”地一下,最后通牒?这下完蛋了,当下他急中生智,“葛先生,即便如此,我也无法通知朝廷,电报局已关门了,而坐火车来回都来不及。”
“不用担心,电报我会让电报局开夜班专门给你们发送的,不过,只能用明码而不是密码。”
“这么说来,贵方全部都安排好了,干脆你们绕过我,直接和袁大人交涉吧。”胡惟德自我解嘲般的说。
“如果你不想让他认为你办事不力的话,最好不要选择这么做。”葛洪义对他说,“对了,你可以告诉他,我们先前同意他的条件不变,我们依然期待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