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不能签的。但据可靠情报来源,清廷拟以割让辽东半岛为代价,乞求日本出兵消灭我革命政府。”葛洪义顺势在火上浇了一勺油。
听到葛洪义的情况说明后,众人议论纷纷,个个义愤填膺。
“以清廷向来之举动,此举不象空穴来风,而且关东军频频调动,确属事实,庄河顾人宜屡屡有汇报。”秦时竹扫视了众人一眼,“我的意思,为了革命的长远利益,暂时忍气吞声,答应各国要求。”
“都督,即使答应,也不好办!你看,日本要求洮南到昂昂溪,俄国要求龙江到洮南,双方线路重合,必起争端。”
“俄国只要求一条,日本要求两条,我看不如两家一人一条,免得彼此心里不平衡。”秦时竹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大家,“日与俄,一丘之貉也,许谁都一样,东北北部是俄国势力范围,不如将洮龙线许给俄国,日本方面构筑四郑线。”
“日本不满怎么办?倭寇向来贪婪,这点所得恐怕不能满足其胃口。”
“外交交涉,双方自然要讨价还价,哪有只许你开价,不许我还价的道理。想要铁路线可以,但既然各国都还未承认我为合法政府,一律用新洮路模式操作。”
“如果真能以新洮路方式解决,对我主权倒也几乎毫无损害,答应他们自然无妨。”张榕支持后,“只是这鞍山铁矿权如何操作?开采权已授予了辽阳集团,即便政府允了,如何补偿辽阳方面?”
“所以政府授权给辽阳集团,然后与日本合办。”
“都督,不可!自来合办,我方屡屡吃亏,政府每年财政都要背上赤字,还是租与他人经营算了。”熊希龄对抚顺煤矿一事还心有余悸。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合办过程中,会计、主管、工程师都是出于外方,财务、管理、技术大权亦落入他人之手,中方自然只能忍气吞声地承担亏损。
“秉三休要疑虑,辽阳集团熟悉业务,精通商战,不会轻易受人愚弄。”
“都督就这么有把握?”
“那要问禹部长了,我甚至在想,就是抚顺煤矿中的官股也可以趁早转让给辽阳集团经营。”
“辽阳集团支持本省财政每年出力甚多,上次也曾施以援手,转让一事自然合情合理,只是抚顺煤矿每年官股要承担亏损近10万元,恐怕不太好办。”
“这肯定是日本人在捣鬼,用辽阳公司出面和他们斗一斗岂非更好?”禹子谟表态道,“我敢说,只要由辽阳实业接手,不仅没有亏损,而且还可以上缴税收若干。”
“如都督同意按原有官股价转让,我举双手赞同。”熊希龄不愧是个生意精,企业连年亏损,股价按原有价格转让,无非是让辽阳实业承担亏损。
“诸位,涉及自家产业,我不好表态。这样吧,由你们民主表决,通过了就可以转让,若通不过,那就维持原样。”
“我同意按秉三兄以原有股价转让的要求,但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洋,希望能宽限时日或以革命公债相抵。”禹子谟及时跟上。
在座大多是聪明人,一看秦时竹这架势,再看禹子谟那势在必得的样子,财政部长熊希龄又已开了绿灯,纷纷举手表示同意。
秦时竹笑了:“各位,你们可以监督和作证,这桩交易虽然涉及于我,但我丝毫不愿以私害公。”
“都督两袖清风,公私分明,大家自然服气。”熊希龄说,“如果辽阳实业尚有余财,不妨把所有的官业都吸纳过来。实业方面,西方各国都是与民商办,唯独我国搞什么官督商办、官商合办,不伦不类,流弊丛生。”
“秉三言之有理。”秦时竹大喜过望,本来想说的话熊希龄将它说了出来,“待革命胜利后,由财政部监督,所有官业可一一折价售于民间,价格也由财政部拟定,购买过程中让辽阳实业和其他商家公平竞争,确保政府收益。”
“日方如能答应我方修改后的条款,这个协议是可以签署的。”张榕问,“都督,日方除了照会上的要求外,有无私下事项。”
“日方许诺,如能答应这些条件,可向我方提供贷款,支持财政,唯一的要求是照会条款暂且不要公开,以便引起国际纠纷。”
“贷款一事,自然大有裨益,但求无损于我主权,即可答应,不如让都督交涉时会同熊部长用条款商定。”
“东北这几个海关,一年有多少关税?”秦时竹转过头问王永江。
“海关关税向来都是单独列支,原由朝廷统一管理,不纳入地方财政范围,估计每年不下600余万。”
“如此数额,怎么开支?”
“关税主项用于偿还外债,由海关汇总后汇至总税务司处支付,关余部分才可动用。”
“既然西方各国不承认我革命政府,那我们也不承认他们与满清政府之间的借款合同,将海关税收直接留用。”
“如果真能这样,那最好不过,只是这样一来,西方各国必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承受的压力将更大。”
“都督,我倒有个好办法,既然海关控制在日本人手里,不妨再加一款,除日本方面借款外,其余所余关税交由我方支配。”
“控制在俄国手里的常关也可如此操作。”
“诸位的意思我记住了,我一定尽最大力量达成协议。”秦时竹拿起俄方照会,“现在来讨论一下俄国方面的要求吧。”
“俄与日,内容大同小异,可参照日方处理办法,酌情答复。”秘书长左雨农说,“只是承认俄国在蒙古的特殊利益的条款究竟是何居心?”
“据可靠情报,俄国勾结、唆使一部分蒙古王公,准备趁革命时期宣布独立,从我国分离出去。”葛洪义解释道,“所谓的特殊利益,大概就是指这个。”
“如此万万不可!蒙古虽然贫瘠,但好歹是我中华领土,怎能拱手相让他国?这条一定不能答应,否则我们都是民族罪人,要遭子孙后代痛骂的。”张榕一听如此阴谋,连忙表态拒绝。
“荫华的想法和我相同,*立,有伤元气,有害国本,的确不能答应。只是俄国方面没有明说,我们就干脆来个装聋作哑,加上前提条件,如‘不得损害我国主权和领土完整’,倘若俄国真的居心不良,将来也有退路。”秦时竹虽然知道俄国想干什么,但在尚未成为既定事实前只能未雨绸缪。
“妙计!”众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