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密室出来,雪姬身上难掩狼狈,她伸出痛得使不出力气的手将帽子戴好,遮住自己的容颜,候在外头的陈海眼尖地见她出来,立即跑到她身前。走近才看见她身上沾了灰尘,手背红肿带着擦伤,下意识往后背位置看去,不由“啧”一声倒吸冷气,又是这样——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连忙将手中的干净披风替雪姬披上,打量着她阴厉的脸色,“娘娘,这主上也太狠了,怎地下手这么重!”
雪姬面露恨意,“哪次不是将本宫当畜生使唤辱打!走吧,换身衣裳,本宫要出宫一趟。”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雪姬道。
地下密室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宫外,雪姬想起男子交代的事,这次可不能再出差错,不然那人真的会杀了自己。
她和陈海自以为无声无息地出了宫,却浑然不知暗处一条黑影轻功如飞地悄然无声离去。
“她出宫了?”深夜,咸福宫寝殿内,馥笙轻轻剪了剪燃烧殆尽的烛芯,烛火跳了跳,轻纱罩体,长发倾泻如瀑,脸上并没有被吵醒的痕迹,可见只是在床上躺着并没睡着。
她身侧站着一名女子,女子抬头正是青鸢,她看着馥笙动作优雅地将剪刀放到柜上。回答,“属下亲耳听到的,她从地下密室出来时,身上似乎带了伤。”她不敢贸然跟进去,怕打草惊蛇,万一暴露了身份就不好了。
“料想是断魂堂那什么堂主打的吧。”根据当初捉的那刺客首领招的,断魂堂这堂主神出鬼没、深不可测,总是以面具示人,谁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身份是什么。而这雪姬不知是为何很是惧怕这人,乖乖听他差遣,同时也借助断魂堂的势力兴风作浪。上次的刺杀就是雪姬安排的,刺客说堂主并没有下令,所以是雪姬善作主张,而根据那堂主冷血阴狠的性子来说,雪姬的行为足够死一回了。
可是他迟迟没有杀她,到底雪姬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直觉告诉她,这人的目的与皇宫脱不了关系……
“主子,凤阁的人已经在宫外盯着她的动作了,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青鸢皱眉,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也知道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敌人身份目的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敌在明我在暗,这情形实在被动了些。
馥笙摇头,清冷的眉眼染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静观其变,我想,明日应该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是!”青鸢对馥笙的话是深信不疑。
“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仔细着别让人发现你。”馥笙拢了拢轻薄的薄纱,转身往床边走去。
“青鸢告退。”
片刻后,烛火微动,室内暗了下去。
次日。
小宇子急匆匆来咸福宫,请了馥笙去龙延宫。馥笙一问,才知,出事了。
原来今早黎湛上朝,负责彻查刺客一案的大臣在昨夜得到密保,深夜派兵去了郭府,将正在同断魂堂一个杀手头目谈话,当场抓获郭怀交重金给杀手。人证物证俱在,最后严刑拷打之下,刺客与郭怀都招了。原来是郭怀对宛妃抢了自己女儿的宠爱,害得他丢了官帽,一家子破落变为庶人。郭怀怀恨在心,将罪名都怪到馥笙身上,这才花钱雇凶,有了刺杀事件。
不论是供词,还是证据,甚至动机,都顺理成章。叫人无法辩驳,毕竟在严刑之下招供的可是郭怀本人,而郭怀身为曾经的朝中大臣,对皇家狩猎园熟悉,买凶这事完全吻合。
“真是小瞧了你,雪姬。”馥笙听了后,心底冷笑。才一晚雪姬就有本事逼得郭怀帮她担下这杀头的罪名。
“小宇子公公,不好了不好了,郭才人暴毙了!”馥笙刚行至龙延宫宫门前,便见一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慌张得没注意到馥笙,径自扑到小宇子脚边,花容失色地哭道。
馥笙微怔,只一瞬,就想到什么,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怎么会这样!”小宇子一惊,面色一紧,这还真是什么事都赶着一起来了。这郭家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会子闹刺杀,一会闹自杀……
馥笙却是趁宫女和小宇子汇报情况的时候,对着丁丁附耳吩咐几句。丁丁眸色带着疑惑,而后还是点头,“奴婢知道了,这就去。”
当当疑惑地看着姐姐走远,小声地问了馥笙,“娘娘,您叫姐姐作甚去了?”
馥笙看着她,不笑不恼,耐心又卖关子地说,“总归是于我们无害的。”
雪姬你倒是抹得干净,这郭家一家子都被你拉来背黑锅,这替死鬼找得真是——天衣无缝。
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先让你得意会好了,走着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给读者的话:
郭渣领便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