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不知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一路直奔医院。
“医生——”他紧紧将曾岑抱在怀里,吼叫声震得走廊好似都在颤动。
曾岑在颠簸中看他惊慌失措,很不真实,好像……他是紧张她的。
“别怕,有我在,你和宝宝不会有事。”他迭声安慰她,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曾岑伸手抓紧他胸前衣襟,“我要这个孩子。”她害怕得眼泪掉下来,落在他胸口透过皮肤一直渗进他心脏,他没有应承她。
医生赶来,秦易将曾岑放上床车,急救室门口护士拦下他,男士勿进。秦易只对医生说了一句,“全力保证大人平安!”他刚才没有应承曾岑,是怕他会食言。
秦易扯掉领带紧紧缠住手掌一拳打在墙壁上,为什么是曾玉兰,他要拼命都出不了手。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终于知道等待有多煎熬,三分焦急,七分担心,一颗心悬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来。三百七十三个日夜,她就是这样孤独的在等待中煎熬吗?脑中浮现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在空洞洞的房子等她的画面,一帧一帧,刀片般划过他心尖。
他一直盯着急救室顶上亮着的灯,希望它快点熄灭,医生出来告诉他,大人孩子都平安。又希望它慢一点灭,他怕听到医生跟他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孩子保不住。矛盾像缆绳一圈一圈将他的心拧紧,紧得发疼。
然而,秦易并没有煎熬太久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秦易都忘了他们已经离婚这件事。
医生皱一下眉,秦易的心就揪紧一下。
“你太太……没什么大问题。”
“她误食了活血化瘀的红花汤也没问题吗?”秦易确认追问。
“要是真喝了那么大剂量的红花汤,估计孩子大人都会有危险。”医生的回答让秦易懵了一下。
“她喝的不是红花?”
医生点头,“不是红花,只是不良商家倒卖的假药材,一种形似的野草,对人身体完全不会有危害。”
“确定?”秦易有种幸福来得太快的感觉。
“确定!”
“那她为什么会肚子疼?”秦易还是不放心。
“孕早期出现的刺痛、胀痛都是正常的。胎儿在子宫里生长,子宫为了给胎儿营造足够的生长空间,也在随着生长,就出现了子宫肌层和韧带的牵拉,这些会造成准妈妈在孕早期感到不适,加上本来就紧张不适感就会放大。这种不适在十二周后会消失,不要紧张保持良好心情。”
秦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她现在怎么样?”
“她受了惊吓,最好留院观察两个小时,没什么异常就可以回家了。”
秦易松口气,“谢谢医生。”
医生给曾岑开了间单人病房,秦易一直陪着她。
两人这样和谐安静的相处,着实难得。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声线温柔。
曾岑不习惯别过脸,“我没事。”
秦易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碰到她皮肤时,她条件反射性抗拒。他坚定握紧,热流自他掌心源源传递给她。
“不管你愿不愿意,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参与你的生活。因为我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能阻止一个父亲的义务和责任。”
曾岑张一张嘴。
秦易继续道:“不要说这个孩子与我无关,也不要说要打掉孩子,宝宝会伤心,你比任何人更爱这个孩子。”
曾岑沉默,他说的话她无从反驳。
曾玉兰和冯冉冉同时赶到医院。
秦易没想到曾玉兰还敢来,“站住。”曾玉兰被他喝止住上前的步子。
“岑岑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曾玉兰眼睛直直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曾岑。
“她的事现在与你无关,你以后也别想再靠近她,出去。”秦易断然划清界线。这都是轻的,如果她不是曾岑妈妈,她根本连这个地儿都踏不进。
曾玉兰激动起来,“她是我女儿,我生她养她,她这辈子都得认我这个妈,你没有权力禁止我!”
秦易落在曾玉兰脸上的目光凛厉无比,“我当然有权利,我是她丈夫,有权利禁止任何对我妻子不利的人靠近。”
“你们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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