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难得的好天气,方峤带方浩轩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小家伙自从淋雨断断续续病了一段儿。
曾岑心不在焉,小家伙叫她两声才回神,“什么?”
方峤看她一脸心事重重,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曾岑摇摇头,“没有。”她抬眼看了下桌上的手机,秦易的手机。现在,是她给还回去换回自己的,还是等他自己送过来换?两种她都不想。
方峤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手机怎么了?”
“没什么。”她反应有点激动起身过去把手机收起来。她不想方峤再因为她跟秦易起冲突。
方浩轩一直找机会要跟曾岑说话,一直被爸爸打断,着急爬上凳子,站直了,“我有事!”
两人同时望他,“你有什么事?”方峤笑问他。
“我……忘了。”小家伙害羞的抓抓后脑。
曾岑收好手机过来拍拍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老师说?”虽然曾岑暂时不做老师,方浩轩还是一直喜欢喊她老师。
方峤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
方浩轩踮起脚凑到她耳边,很小声,“今天是父亲节,我想送爸爸一个礼物,这是我和老师之间的秘密。”
曾岑感觉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重物撞了一下,父亲节,好奢侈的节日。
“老师?”小家伙很苦恼,跟大人说话好累。
曾岑笑一笑,也压着嗓子问他,“那你想好送爸爸什么礼物吗?”
方浩轩小鼻子都皱起来,“没想好。老师你父亲节送爸爸什么礼物?”
曾岑眼底都是茫然,“我……”
方峤已经接完电话进来,脸色凝重看着曾岑,“公司出了点事,我要赶过去一趟,浩轩就麻烦你照看一下。”
“你去吧,他在我这儿你放心。”曾岑递给他外套。
小家伙跳下凳子拉着爸爸袖子,很不情愿他走,“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爸爸处理完事就回,你要乖乖听话。”说完方峤就走了,很匆忙,似乎是碰到很棘手的事。
方浩轩看着爸爸背影,很失落。
曾岑拉他坐下,“爸爸有很重要的事处理完了就会回来陪你。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给爸爸准备个惊喜好不好?”
方浩轩歪着脑袋问:“什么惊喜呢?”
“你不是要给爸爸准备礼物的吗。”
“哦,老师你还没告诉我你都给爸爸送什么礼物的?”
“我……”曾岑眼眸垂下掩去眼底的悲伤,“老师没有给爸爸送过礼物,因为老师……从小就没有爸爸。”今时今日,她已是成年人可以很坚强理智的面对这个问题,心口处还是会痛。
“就像我没有妈妈一样吗?”孩子是天真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曾岑眼眶温热,孕妇就是爱多愁善感。
方浩轩够着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泪,“老师不哭,以后有我陪你,你不要害怕。”大概单亲家庭的孩子听得最多的就是‘不要害怕’。其实,那种时候,越说不要害怕,心里会越害怕,因为根本找不到可以安全依靠的堡垒。
方浩轩至少还有方峤,她呢?妈妈白玉兰在她十八岁终于摆脱她,嫁给第五任丈夫。她十八岁之前的生活并不美好,记得那个时候,妈妈每次被男人骗都会骂她,就是因为她这个祸害,她白玉兰嫁不了好人家,她是包袱是拖累,是阻挡她追求幸福的绊脚石。即使是这样,曾岑依旧觉得温暖、安全,至少这世上,她不是一个人。她一直是孤独的,十八岁之前,没有朋友,因为她有一个风流的妈妈。同学家长都不准自家孩子跟她交朋友,怕被带坏,躲她像躲sars病毒一样。
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生她,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要她。她记得有一次趁妈妈心情好的时候问过,当时换来的回答是一巴掌,她就再也不敢提爸爸这个字眼。
她从来不过父亲节,那个日子对她来说太奢侈,奢侈到她想都不敢想。
回忆的闸门一打开,所有隐藏封存的悲伤争先恐后涌出来。她以为经过时间的沉淀,她会被治愈,她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秦易的出现,给了她人生第一道光,温暖的充满希望的,也许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可笑,可那天的意义对于她是不朽。她满怀希望到他身边,等待她的却是从一个冰冷的空房子掉到另一个冰冷到令人绝望的空房子。
及时中断思绪,她从来不是怨天尤命的人,可能这辈子注定了她家庭缘薄。但她的运气终究不差,她有自己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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