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敷躺在床上已经三四天了,事关重大,知道真相的就贾代化、贾敷父子俩,贾代化对外还要装个糊涂,贾周氏是瞒着的,贾何氏在坐月子,自然更是不告诉她。贾周氏三天没有见着儿子,心里能不怀疑吗,下人们经不住主母询问,直接把贾敷卧病在床的消息禀告了。
贾周氏着急忙慌的过来探望儿子,看着儿子披散的头发,几无血色的嘴唇,眼泪唰唰就下来了。
“娘亲,我没事儿,别哭。”
“还说没事儿,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看看,脸都小了一圈儿,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别吓为娘啊。”贾周氏语带哽咽道。
“就是季节交替,着凉了,不是什么大事。”贾敷轻描淡写道,
“可请太医来瞧过了,开方子了吗,丫鬟伺候的可还尽心?”贾周氏叠声的问。
“娘,你别怕……”
“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怕,都娶妻生子了,你的身子本该大好了,本该大好了……”贾周氏真是怕了,这个儿子从小就怕养不活,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精力。贾敷好起来的时候,为父母分忧,照顾弟弟,协理家事,样样妥帖,这样好的孩子,若是一病去了,那可真是要了贾周氏的命。
贾敷还待再劝目前,突闻门外有很多人走动的脚步声,愣了愣,一个身着龙袍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啊?!!
贾周氏也愣住了,举着帕子都不知道放下,怎么回事儿啊?贾周氏现在穿的就是家常衣裳,别说礼服了,连见客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这么面圣,这也太失礼了!更何况贾敷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披散着头发,衣服虽都在身上,却也没有罩外袍,怎么看都是不能见客的啊!
贾周氏横眼去瞪贾代化,贾代化露出一个无奈加迷糊的表情,好像在示意夫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空气凝固了两秒,气氛顿时愣住了,贾敷反应过来道:“陛下莅临,草民病体在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着就要挣扎着下床请安。
“躺着就好,躺着就好。”
“家母担心草民病情,形容失态,陛下恕罪。”贾敷也挤兑着皇帝,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还不让人通报,这是几个意思,多亏他们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被皇帝害死。看看,现在当家主母都没收拾好容貌仪态你就闯了进来,真是……
皇帝估计也听出这个意思来了,却温和道:“夫人自便,是朕冒失了。”
“不敢,不敢。”贾周氏微微侧身,以示不敢接受皇帝的致歉,福了一礼,口称“臣妇告退”,然后快步退了出去,虽然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但该做的事情也不能少。贾周氏马上跑回去换衣服,安排下人准备把正院最好的院落收拾出来,布置上全新的装饰,又安排下人拟写菜单,万一皇帝准备在家里用膳呢!还有吩咐管事约束家里的仆人,可不能冲撞了天子,还有外院的护卫,皇帝在府里,眼睛都不敢闭,万无一失才行。
贾敷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软枕上,披散着头发,衣服也不正式。贾代化上前请罪,想让下人扶贾敷去换件衣服,皇帝来这里是礼贤下士的,自然不会这么折腾,道:“无妨,无妨,听闻贾先生病了,朕特来探病,怎能劳累病人。”
贾代化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模样,脸上还强装出,“嗯,就该是这样”的表情,不能更傻了。
“父亲,圣驾光临,不可轻忽安危,护卫可安排好了?”贾敷轻声道。
“是了,我得去叮嘱叮嘱护卫呢。”
皇帝顺势道:“贾爱卿自去忙吧,朕和贾先生说说话。”
贾代化一副不太想走,不放心儿子自己一人面圣,又不得不听皇帝的命令的样子,磨蹭着下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贾敷也就收起了恭谦温俭让的姿态,面无表情的干坐着,也不招呼皇帝,也不感到惶恐。
“先生当知朕为何而来?”皇帝率先打破沉默道。
贾敷不说话。
“先生定是恼怒,其实此事阴差阳错,也非朕的本意,还望先生恕罪。”说完,皇帝就起身作揖,真是礼贤下士的最高礼遇了。常人在皇帝面前能的免跪赐坐就是荣幸,皇帝作揖就该跪在地上磕头了。
贾敷是既不惶恐,也不担心,稳如泰山的坐着,眼角都不带斜一下的把玩自己的衣袖。
房中不相关的闲杂人等都退去了,只有皇帝、贾敷和大总管铁山,此时见陛下下不来台,铁山上前道:“贾先生何以无动于衷,陛下已致歉,对先生愧疚万分,先生也该感沐圣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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