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种复杂的情绪,焚烧着他的心脏。
穆皎比起他,很平静,平静的好像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你不同意没有用,我们只是分手,单方面同意就可以了,不要再吵闹了,这是你的公司,你是贺氏总裁,注意形象,不要给你妈妈丢脸。”
穆皎平静的说完,转身踏上车,沉声道:“茗予,快开车吧。”
薛茗予恩了一声,发动车子,贺言恺则拼了命的追过去,他跑的很快,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了啊。
为什么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完话就走了,他还没有告诉她,他那么爱她,不要她这样离开。
薛茗予开出不远,也开的不快,后视镜里,他拼命奔跑的身影,叫他有些不忍,偏头开向穆皎:“真的就让他这样追着,他会追到什么时候。”
穆皎眼底有些湿润,可还强忍着,吸了吸鼻子,说:“停车,我去跟他说清楚,他是总裁,不能这么乱来的。”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顾念着他的身份,不能让他就这样出尽洋相。
下了车,贺言恺也追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紧紧握着,生怕她离开,一刻也不肯松手。
“穆皎,穆皎,我一直在努力,我已经跟爷爷谈过了,我还会跟妈谈,会跟所有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人谈,我会努力做到更好,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你别离开我。”
他说的急切,手心都出汗了,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离不开她,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敢再用那样霸道的方式留住她,如果可以,真想将她禁锢起来,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可是,就是因为爱她,才没有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可他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好,这些年来,承受痛苦的一直都是穆皎,他即便努力调和,也看不到任何的成效。
穆皎用力的,用力的去挣脱他的手,那宽厚的手掌,应该不会再属于她了,她握不住的。
“我看到你的努力了,可是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事实就摆在那里,我不会为了你去低三下四的给你妈妈践踏,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她抿了下唇角,顺了口气,又沉沉道:“是,我是很喜欢你,我爱你,可是,我已经过了爱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我没有那么好,我也受够了我那么好。”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穆皎,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做的很好,不会再让你有这样的顾虑,我不会……”
贺言恺急切的想要解释,可穆皎没有再给他机会,一句话出口,就碾压了贺言恺所有的话。
“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未来。”
单单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贺言恺记在心中一辈子,一个女人对他说,对他这个天之骄子说,跟他在一起是看不到未来的。
他真的不愿意承认,可是,她他妈说的好像就是这样的。
穆皎苦笑着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水,平静的说:“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可怕的我需要每天服用安眠药睡觉,我几乎每天都只吃一点,我吃不下,睡不着,我脑海中没有一点快乐的事情,我甚至想要解脱,你知不知道那多难受?我以为我可以忍。”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她可以忍,忍受一切的不公平,不甘心,不情愿,可是到了后来,日子越来越长,她看不到尽头。
那太可怕了。
这么久以来,穆皎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了分手,居然就这样心平气和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每一句,都让贺言恺的心头插上一把刀,血粼粼的让他疼痛着。
我以为我可以忍。
贺言恺眼底染上湿润的泪光,深情却又舍不得的看着她,缓缓的摇头,呢喃着:“那也不要离开我,我们一起面对,我们一起面对,穆皎,我想过和你复婚,想过和你重新要一个孩子,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们会生活很久,幸福很久,穆皎,我一直都想着,总有那一天,总是会有那一天的。”
穆皎紧紧咬着下唇,眼睛里蓄满了泪光,仿佛闭上眼睛,眼泪就会滚滚落下,她扬了扬头,轻呼了口气,哽咽着说:“那就别想了,不会成真的。”
穆皎推开他,冷声说着:“不要追了,回去吧,以后都别见面了。”
我们不同,注定是两种人,就像两条线,也许某天会交叉,可是,过了那天,就会分开。
在感情里,他们付出过,就很值得,没有能够走下去,是缘分还不够,她不强求了,你也不要强求了,好不好?
可穆皎要走,贺言恺就是不准,他心里头也知道,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这一走,就不知道穆皎还会不会给他机会。
他大声喊着:“穆皎,你不能离开,要不然,我和你一起离开,我们去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行吗?这样行不行?”
天很冷,越来越冷,穆皎缩了缩身体,摇了摇头,目光也越渐冷硬:“别说了行吗?你以为这样好玩吗?我从来不会把自己说出口的话收回,分手就是分手,别再让我痛苦了,你不能跟我走,你到底明不明白?”
贺言恺听着她的话,可却还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她很冷,他就固执的脱掉西装给她穿。
穆皎心里一横,拽住西装狠狠扔到地上,大声怒道:“够了,你在浪费时间!我不想跟你纠缠了,滚开!”
她狠狠怒斥着贺言恺,没有一点的余地给他留下,如果一定要这样,那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她决绝的扔掉西装,决绝的怒斥着他,毫不留情的转身上车,薛茗予开车离开,她看着后视镜里,贺言恺那落寞的身影,在渐行渐远。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而贺言恺,站在风中,颓废的不像他了,他从来自信,天之骄子,高高在上,从小生在云端,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可如今,他这般狼狈,凄惨,这般落寞,甚至就像个废物!!!
他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恨透了这样的人生,那么爱,那么爱,可还是留不住,留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在顾念着贺言恺的情绪,北风呼啸着,越来越大,天也阴的不像话,好像世界末日一般的冷漠,沉寂。
“我第一次看他那么卑微。”
薛茗予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说了一句,穆皎擦拭了下泪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久久不能开口讲话。
她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决堤。
怕自己崩溃的不像话,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回到静海,她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将所有的行李打包,夏澜来看她,她也只哭不说话,眼睛红的像樱桃。
夏澜心疼她,也跟着哭,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哭了一个下午。
晚上六点钟,穆皎搭乘飞机离开了潭市,痛痛快快的离开了,临走时,夏澜抱着她,哽咽着说:“别回来了,想你了,我就去看你,你不要回来了。”
穆皎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