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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礼的事儿大哥大嫂商量个章程,还是尽快去提亲的好。我看冰人也别找了,大哥大嫂亲自上门,也更显的有诚意。当初段家提亲下聘,也是段老爷和段太太亲自过来的。”姚满屯说着,跟姚正中招呼一声,说家里还有事儿,就回去了。
“老二他是啥意思!?不准备问还是咋地?”姚满仓阴着脸,愤怒的指责。
姚富贵轻笑一声,“大哥大嫂商量聘礼的事儿,我们也是要走了的。有事儿再喊我们!”大房的事儿想找谁?!
许氏见他使眼色还不想走,想听听大房攒了多少银子。
姚富贵招呼了一声,拉了她一把,也出来回家。
毛氏脸色难看,不过就算他们大房挣了多少银子被知道了,商讨多少聘礼她也不想让人看着。
这时候卢秀春也坐在二房屋里,正跟王玉花小声议论着这个事儿,“嫁到大房去,也绝了她的心思。不过以后大房的日子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那个梁娇娇要是成了亲还找惹我们家,看我不骂死她们!”王玉花气性果然去的快,已经有开始咒骂人了。
“成了亲她也不敢的再乱来的。就是二嫂得小心着点,那梁娇娇不是啥好性子,怕是会报复呢!”卢秀春笑了笑,有些担忧的提醒。
王玉花一听也有些担心了,“我就不信她还敢来闹事儿!”
“总之二嫂要防着点。”卢秀春也是担心,梁娇娇想嫁若阳,却嫁给了大房姚忠举,肯定心里不甘的。
王玉花点头,是得防着那个小贱人!她儿子随便娶一个,也不会娶她!
院子里,姚若溪把两个小藤球都踢起来,上面绑的小铃铛叮叮响,瑾哥儿和瑄姐儿都高兴的尖叫,咯咯的笑。
王玉花和卢秀春看过来,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姚满屯进门,看走不牢稳的瑄姐儿笨拙的歪倒在地上,瑾哥儿使劲儿拉她,瑄姐儿却伸手把他推倒坐在地上咯咯笑,忍不住也笑起来,“幸亏有这块毛毡,不然你们两个都变成小土娃了!”
瑄姐儿和瑾哥儿在地上打滚,伺候的人都笑看着,也是因为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也是这次进京买回来的。
王玉花看他回来,挑着眉,阴阳怪气道,“咋样啊?你没那在帮着商讨商讨后续就回来了,你娘你大哥大嫂能高兴了!?”
卢秀春看姚满屯丝毫没生气,笑着出了屋,也去跟俩小的玩。
姚满屯笑着进屋,“我是怕她们再胡乱攀扯咱,把话给堵回去了。”
“说了啥?”王玉花斜着眼问他。
姚满屯小声的说了,看王玉花眼神带着些讨好。
“算你还识相!”王玉花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到院子里坐。
中场休息时间,小翠和小巧都拿着毽子跟小四踢毽子玩,王祖生想凑热闹,姚立却是起来活动了下,就到一旁扎马步。姚若溪虽然没教他武功,基本功却是一样和王祖生都练了的。他现在要把基础打的牢牢的!
王祖生觉得没意思,早上姚忠举家打架那一场他都没看着,只好过来跟瑾哥儿和瑄姐儿玩藤球。
罗妈妈等人就在一旁做针线,笑看着。
姚满屯看着院子里一派热闹景象,想到老宅的事儿,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重复了两次,也笑着出来看。过日子就该是这样的,他身为一家之主,是该倾力保护这样的温馨热闹的!
不大会,卢秀春家里的小丫鬟串儿就过来传话,“大太太和大老爷来找四夫人。”
卢秀春皱眉,看向王玉花,已经隐约猜到了毛氏找她啥事儿。大房想找段太太做冰人,结果段太太病了,这个主意就打到她娘的头上来了。
“也不看看自己儿子做下的事儿,那梁家又是啥人家,还敢叫你娘给他们当冰人,真是异想天开!”王玉花也想到了毛氏有啥事儿。
卢秀春把瑄姐儿留在这边玩,跟串儿回了家。
可以说王玉花很多时候都可以没脸没皮,对上老宅的人耍起来,卢秀春却是还没摩挲出个招架的办法来。不大会,就苦着脸过来,“瑄姐儿我就带了,我跟他们跑一趟娘家。”
姚若溪看着她的面色,眸光微动,没有吭声。
王玉花让卢秀春放心去,却不是让她劝卢夫人当冰人给大房帮忙的。
不过姚满仓惯会拿大哥的派头,捏着供姚文昌念书赶考,卢秀春根本不好反驳。跟着一块去了新安县卢家。
卢夫子不在家,平常只有卢夫人婆媳带着小孙儿,听了毛氏夫妻的来意,卢夫人很是为难。这事儿她不跑,闺女在婆家肯定要不受待见了。要是跑,这种事儿不是光彩的事儿,老爷知道了肯定严词拒绝的。
毛氏好言相求,好话说尽。卢夫人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帮着跑一趟,“你们也知道我嘴笨,不会说话。也就是算个人数了。”这事儿定下了也好说和。但这以后要是出个啥事儿,可也就怨怪到她闺女头上了的。
“一定一定!亲家夫人往那里一坐,不用说多少话,就啥都有了!”毛氏说话好听,笑着恭维卢夫人。
卢夫人却不是受恭维的人,看着闺女,心里暗叹口气。
卢大奶奶看着,等毛氏几个一走,就跟卢夫人商量,只去充个人数,谈聘礼和陪嫁的事儿还是由毛氏他们自己来,可不能到时候扯皮不满意,怨怪他们家,怨怪到卢秀春头上。
姚若溪听卢夫人答应了,吃饭的手顿了下,又继续夹菜。
卢秀春也没回去做饭,也没去老宅,直接在这边一块吃了,“这个事儿,到时候还不知道咋说呢!”
王玉花庆幸段太太病了,不然让段太太去帮毛氏,那以后出了事儿,也是算到她大闺女,算到她们家头上的。安慰了卢秀春几句,“是他们求着你娘办事儿,有啥也不怨冰人的!又不是保媒的媒婆说的亲事,出了啥事儿都怨怪媒人!”
卢秀春点点头,只能这样想了。
老宅那边开始大张旗鼓的置办彩礼,毛氏虽然想置办的漂亮点,但姚正中说姚文昌在前头,她也不好太过。衣裳料子倒是买了些好的,那首饰金头面,她是真的舍不得买。
把银楼看了一遍,还是舍不得花那个钱。而且那金头面也没有段家下聘的好看。可是新安县的她都舍不得,更别说去别的地方置办首饰了。
正发愁的出来,就听到俩人在小声交谈,啥租借首饰,下聘,还回去,才花一点钱啥啥的。
毛氏急忙上去抓住那个妇人,“你们说的啥租借首饰的,是在哪租借?”
“没有!没有!啥租借首饰的!没有这回事儿!”俩人警惕的看着毛氏,就要走。
毛氏却笑着道,“我都听见了,你们说是租借首饰下聘,回头再还回去,既漂亮又省钱省事儿!我一家亲戚也是来给我家借头面下聘,可我要是借给他们使了,以后都是亲戚,我家人就不能再戴出来了,正发愁咋办。你们也给说说,这是个咋租借法儿?”
俩人还是说没有,让毛氏别胡说,扯着胳膊就要走。
毛氏也跟卢秀春提过,只是卢秀春根本没有整套的头面,姚若霞是不可能借的到了,梁家透了口风,聘礼不能太寒酸,否则要他们家好看。如果是别的人家,毛氏倒不怕。反正小姐的名声坏了,他们家不娶,到最后还得反过来求着他们家娶。可这梁家的人太凶恶狠赖,二房的人又不愿意出面,她自然不敢来硬的。
听这俩人明显也是下聘租借过头面撑场子,毛氏当然抓住不放了。
俩妇人扯开,跑了一个,另一个被毛氏拉住,一直叫大姐。就到一旁跟她说了,“这事儿可不是啥好事儿,你拉着人家打听,是在打人家的脸呢!”
“是是是!大姐!你知道这个事儿,也给我说说呗!我家亲戚也是为难,可对方又要求高,还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毛氏笑着赔不是,苦着脸叹气。
那妇人也同情的叹口气,“有些人家就是心气高!以为养个闺女就做吃大户,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的。为难死个人!”
“可不是!但孩子看上人家姑娘,非闹着要娶,又不是咱家的事儿,咱也没办法是不!?那租借头面的……”毛氏见她义愤填膺赞同的点头。猜测她也是遇到这样的事儿,娶媳妇被狠要聘礼了才这么恼怒。
那妇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就在对面的银楼,“里面的大掌柜,是个老好人。起先是帮自家亲戚拿了头面去撑场子,然后再还回银楼。那首饰也还是新的,人家再挪到别的银楼里去卖。这事儿被他那亲戚的亲戚知道了,也来找他,说是租借,给钱的,那大掌柜没办法就帮了忙。之后这事儿就悄悄传来了。刚才那个嫂子,也是找过他的。”
毛氏想到刚才银楼笑的一脸慈善招呼客人的掌柜,心下已经有两分相信了。遂又问道,“这是咋找他?直接去银楼里租借?”
那妇人忙拦住她,“直接去银楼里可不敢!这个事儿被东家知道,那大掌柜也吃不了兜着走!不说要被赶走的,还不知道罚多少银子呢!我们都是悄悄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不帮忙,多磨一会,他最听不得软话的。”然后看到先前走的那个妇人又回头,忙推开毛氏,“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去找吧!你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你,可记得别乱说的!”
毛氏点头,看她走远还想问那大掌柜在哪住,咋找他,那妇人却是已经走远了。
姚满仓一直在不远处等着,见她过来就问,“咋回事儿?还不让我过去。”
毛氏拉着他去打听那银楼大掌柜常德住在哪。问到住在后街小巷子里,就跟姚满仓商量了,上门去找。
之前说话的两个妇人看着,对视一眼,不仅冷笑一声,转身进了一座院子。
毛氏和姚满仓等回了常德常大掌柜,已经跟常太太和她儿媳妇说了好一会话,俩人都被她说的一块叹气发愁,等常德回来就让他帮忙。
常德一口回绝了,“这种事儿再做,我就要被撵出银楼了!我好不容易才坐到大掌柜的位子上,这种事儿是万万不能做的!”
毛氏就红着眼,诉说家里多难为,这个事儿搅合的家里不宁云云,求得那常德面色软下来。
常太太也在一旁劝,“这也算积德行善的好事儿,你就帮帮忙吧!”
姚满仓也趁机说了些好话。
最终常德才不情愿的跺脚叹气,“你这无知的妇人,这种忙是不能总帮的!”不过也答应了下来。
毛氏连忙说给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常德连连叹气,“你们想要啥样的?这赤金的头面还可以在融掉重新打,或者转到别的银楼去卖。但珍珠和镶宝石玉石的可是不行的。”
“就要赤金的!我们就要赤金的!”毛氏也不想弄啥珍珠宝石的,看着花销,可没黄金压手,壮面子。
“两套?”常德很是为难又不悦的问。
“两套咋算钱?”姚满仓看着问。
“借一个月是十两,两个月是三十两,三个月是八十两。不过一般来租借首饰的,那都是会近期成亲的,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而且我也绝对不敢!担不起这风险!”常德一副很不愿意帮这个忙的样子。
毛氏想了下,怕是要借两个月,今年是得成亲了的。不然那梁娇娇都十**了,都成老姑娘了。
“那你们两天后来拿,但是要给我写个契约,还要拿抵押的东西。不然上千两银子,我也不敢租给你们。”常德抿着嘴,皱眉应声。
“抵押!?还抵押个啥!?我们家就在那,又跑不了!”姚满仓一听抵押就有点不悦了。
“那你们去找别人去吧!”常德顿时拉了脸,要轰他们出来。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毛氏连忙拦住姚满仓,让他别说话。不把这事儿办好了,那梁家可饶不了人的。又给常德赔了笑脸,“不知道这抵押是拿啥抵押?”
“你们家有铺子的就用铺子,有地的就用地和房子。你啥时候把头面还回来,我自然也就把你们的地契房契还给你们。但有一条,头面可不能损坏一点点,否则要赔偿的。”常德面色不悦的警告。
“那是!那是!我们回去考虑考虑,过两天就来。”毛氏还要出去打听一下这个常德的为人。
常德自然不拦着,“要是能商量妥当,还是别租借了。这事儿也就花钱买个体面。我却担着大风险的!”
毛氏和姚满仓出来又打听了一番常德的为人,都说他是一二十年的老人儿,一直在庆祥银楼做掌柜。为人最厚道和善,还耳根子软。
回到家毛氏考虑了又考虑,跟梁家那边又谈了一次,梁家同意年前成亲,但得姚满仓家拿出诚意来。
毛氏又恼恨又是没有办法,最后咬咬牙,决定租借两套头面壮面子,到时候等梁娇娇进门,聘礼又都抬回来了,再拿去还了。量那梁娇娇再骄横,到了她这个婆婆手里,也不敢太拿大。
姚满仓也觉得这样好,还抱怨姚若霞不借头面。暗骂姚满屯不帮忙。
到了两天时间,毛氏和姚满仓拿着地契和房契一块又去了常德家。
常德一看,立马就松了手,“你们这点地,就算再加上房契也不顶我两套头面。这一套赤金头面都要一千多两银子,你瞧瞧。”打开两个锦盒给毛氏和姚满屯看。
毛氏拿起一个看,赤金的满地娇分心,因为是新金,明晃晃的。毛氏觉得有点闪眼,她可还从没想过,更别说戴了。想到姚若霞的陪嫁里两三套这样的,更是嫉恨恼怒,“那常掌柜说看咋办?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难道还不顶这两套头面?!”
“一百亩地也就一千两银子顶天了,你们那乡下的宅子肯定不值。得再拿五百两银子来,我才敢租给你们。”常德职业病犯了,让她别乱摸,别碰坏了。
毛氏看他宝贝的那么狠,来之前也想过可能不顶两套头面的,和姚满仓商量了两句,又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常德仔细的辨认了下银票,然后写了契约文书,双方按了手印。毛氏和姚满仓就拿了两套头面。
常德还再三叮嘱,“你们可要尽快的还回来!不能有损伤的!不能让人知道!要尽快还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一定会的!”毛氏也不想租太久,毕竟俩月三十两银子,仨月就要八十两了,这样的翻倍,也实在太多了。
常德不放心的看着毛氏和姚满仓拿着头面离开,还不忘了又叮嘱一句,“一定要快啊!”
等俩人走远,常德看了下地契和房契,露出了笑。和银票一块揣上,七拐八拐到了一个院子后门,敲开门进去,段老爷正在里面懒洋洋的坐着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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