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碟端茶进来,尤氏遂骂道:“你二爷进来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银碟完全不走心,反而道:“二爷哪回来不是直接进来的,也没听奶奶您说要通报啊?”
“你!”
尤氏被呛的不轻,贾清却反而笑道:“嫂子生什么气,也是素来嫂子疼我,丫鬟们才这样的,方显得咱们亲近不是?
再说了,她方才忙着倒水去呢,顾不上也是有的。
莫非,嫂子以后反要和我生疏了不是?”
话虽如此,可是贾清快挤在一起的眉眼说明了他此时的得意。
见此,尤氏一下子笑了出来,诃诃笑道:“二叔真是一点没变,还和小时候一样古怪!”
贾清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有些确定:贾珍这个糟心的印记,已经彻底从她的脑海中消去。
在尤氏的房中一边谈笑一边看她们梳妆。贾清发现,这个时代女人的梳妆打扮同样是一门学问,他已经默默学了许多,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
就这样待了小半个时辰,几人在一起用过午膳,贾清自回一品堂。
下午,家族议事厅。
“我认为不妥!
这人才刚死,我们不说好生将其安葬,反而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议题,我认为不妥!”
贾清在主位的旁边加了一把椅子,他坐在上面,静观厅内众人。
家族议事厅,议一族中之大事。
方才,他将从族谱中消去贾珍名字这一议题提出来之后,就静静的听这些族中长辈的意见。方才的话,是贾代儒说的。
贾代儒是一名典型的老学究,迂腐顽固。上午族学的事,贾瑞已经给他说了。
虽然他有些感激贾清的体恤慷慨,但事涉家族大义,他认为他得站出来主持正义。
他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今天来的不多,荣国府就贾政来了,还来了七八个各房的长辈。因为这是贾清掌家以来召集的第一次家族会议,来了的人,多半都是对贾清表示还算认可的。
贾清也没强调要来多少人。他的政令,也从不指望所有人都支持!
贾清道:“如何不妥?贾珍丧尽天良,行下弑父之人神共愤之举,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此乃十恶不赦之罪,难道还不足以将他逐出族谱吗?
如若家族连此等子嗣都认可的话,难以想象,以后家族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悖逆子弟!”
贾清的话,是事实,也得到几个人的点头认可。
贾代儒又道:“再大的罪,如今,他已经受了应有的惩罚。
而且,他自小在家族里长大,早先也没犯过太大的过错,纵然一步踏错,走上了邪路。可是人已经死了,所有的罪责都应该被带走了。
人死为大!毕竟,他血脉里流淌的还是贾氏子孙的血!”
如此,众人各抒己见,一时争论不休。
“清哥儿,此事一时尚不能决断,我还有一事需要大家一起商议一番,不知可否?”
贾清自无不可,道:“伯父请讲!”
“珍儿已死,自不必再说。
只是那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的蔷儿,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将他放出来。
敬大哥的事,他也是被连带的,加上年纪又小,犯错在所难免。将他救出来,咱们自己处置就好,到底是贾家的血脉,还是他们那一房的独苗,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受深牢狱之苦……”
他这话一落,立马又有一人道:“正是!还有孜兄弟也是受人蒙蔽的,如今他娘子天天以泪洗面,两个娃看上去也怪可怜,我们该帮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