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听顾水生如此一说,也更加上心地听徐元佐说话。徐元佐已经说到了一个人的个人责任、家庭责任、社会责任,前两者还算清晰,但是社会责任一条已经超过了效力乡梓的范围,乃是要老吾老以及全国人之老,幼吾幼以及全国人之幼了。
“佐哥儿说的。真是振聋发聩,令人深省。”姜百里听了之后长舒一口:“难怪佐哥儿能做成大事。心胸早已经不凡了。”
顾水生和陆大有微微点头。萧安虽然一脸木讷,也是深以为然。他原本想将这五十两银子全都交给父母。不过听了徐元佐的这席话,似乎自己应该留下一些,万一日后谁需要个援手呢?而且佐哥儿不是说了么,多找些先生学些实用的东西,也是对自己负责。这银子正该预留些束脩。
徐元佐该讲的都讲了,种子算是种下去了,宣布开饭。
年会的筵席自然不会差。人人都是一个攒盒,里面盛着雪白的大米饭,鱼肉鸡鸭四色俱全。大家吃得很斯文,主要是因为“老员工”已经不缺肉食了,自然少了曾经见肉不要命的冲动。
徐元佐回到主桌打了个招呼,没有吃饭就走了。他还得赶去见一些人,并为晚上徐阶宴请《故训》编撰组做些准备。这边的工作就交给了陆大有,这孩子如今对于接待应酬、活动组织,已经越来越有轻车熟路了。
李文明吃了饭,因为衙门有事,也先告辞了。
他倒不是推托,如今年关将至,衙门里事情的确不少。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仁寿堂做的,但是仁寿堂的报表虽然清晰,却不能往上交啊!这里面有多少商税改成农税,多少雇工改成差役,留存和未报私下留存如何平衡……学问大得很呐!
而且这事只有东主的幕僚盯着才行,因为地方上的吏员可不管正堂掌印官的死活。真要出了事,上面只追究盖印官员的责任,绝没好心情帮你核查是否有吏员做了手脚。因为钱粮刑名问题上被坑死的知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李文明回到县衙,进了公事房,细细检查账簿,没一会儿却见郑岳来了。
郑岳平日不轻易到僚属的办公室。他只要派人传召就行了,这回亲自过来,显然是有些个人情绪蕴藏其中。
李文明起身行礼,请郑岳坐在主座。
郑岳清了清喉咙,假模假样地翻了两页桌上的簿册,问道:“今日敬琏那边如何?”
“少年热血,令人钦佩。”李文明笑道:“都是以天下为己任,倒不像是那些铜臭满屋的商贾之人。”
郑岳笑道:“理当如此。他终究是个读书人嘛。”
李文明陪着笑了笑,直接问道:“东翁可是有事要交代?”
郑岳微微点了点头,道:“淮水水灾的事你知道了吧?”
“略有耳闻。”李文明道。
“张知县那边找我,想聊聊今年税银入库的事。”郑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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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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