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不来找徐元佐,并非拉不下脸来要讨这个差事,而是要看徐元佐自己的安排。徐元佐若是不跟他说清楚。他还以为徐元佐真的跟徐庆站一起去了。那当然是无稽之谈。
等安顿了家里诸多事项之后,徐元佐方才赶往县衙,求见老师郑岳。
郑岳早就等他等得不耐烦了,恨不得尽早将牙行的事办妥,暗听闻徐元佐求见。穿着燕居的道袍就上了二堂,就差倒履相迎了。
徐元佐上前见礼,按照吩咐坐了,说的却是“基金”的事。
“学生想着,基金出银钱承担乡梓公益,应当视作运营成本,税前列支。”徐元佐提议道。
郑岳虽然不懂财务,但这事脑子里一想就明白了。税前列支,自然就是用盈余抵税,一旦盈余用完,税也就没有了。
“账目清晰么?”郑岳沉吟问道。
“用在哪里,自然要说得清楚。”徐元佐笑道。
郑岳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账目清晰,那么上官查问的时候就方便说。若是账目不清,甚至没有账目,那还怎么查?等于你没有登记啊!
没有登记就是不支持县衙的工作,何必给你开方便之门?
“基金所做公益,可以算上老师。”徐元佐笑道:“家父已经写信给京师故友,请他们进言,将利益乡梓的工程算入考成。”
郑岳食指一跳。
大明的国税实在太难收了。国库收不到钱,就不肯给地方拨款。好在地方可以留存,但是数量不多,要想大兴土木就得到处化缘。而这工作全是挣个名气,跟考成关系不大,只是参考分。
如果地方工程能够正式纳入考成项目,那就是实打实的政绩。再有基金帮助,自己考个优异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谁都知道,徐璠写信联络,人们看的却是徐阶的面子。
徐阶哪怕在家里都不说自己结党,都不承认有“徐党”,不过他也没否认过。因为否认徐党的存在,就是在侮辱别人智商。
郑岳道:“你需要府尊亲自说么?”
“我希望能够由府尊牵头,刻碑留存,成为乡规民约。”徐元佐道。
郑岳有些迟疑。
“如此一来,乡中大户自然争相设立基金,积极为乡梓做些善事。”徐元佐道:“张相只要当国,安静为民的亲民官,肯定是会得到重用的。”
“敬琏,”郑岳沉声道,“你该知道,如此一来,基金所占田土,其中赋役可就基本逃掉了。”
这就是徐元佐想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
“老师,留存税款可以补足田税,征募役夫。”徐元佐道。
郑岳眼前一亮。
虽然是基金出钱办善事,但是衙门也得牵头,一样要出钱呀。既然衙门要出钱,那就只有申请留存税款,只是最后这笔税款用在哪里,那就得看官员的道德操守了。
徐元佐相信郑岳和衷贞吉都不是贪墨的人,不过继任者会如何就很难说了。
这也正常,从来没有毫无漏洞的制度,关键就看如何查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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