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会堕入魔道;而夏孤临就算成为正道领袖,只因他手中握的,是凶煞霸道的西风,这就注定不能为尘世所容……
夏孤临不相信。他不相信人的命运会被剑左右。仙剑也好,妖剑也好,都是剑。剑不能决定去杀什么人,只有握剑的人才可以。
“你真的决定带我回魔界?”花深深问,“如果你这次去了,可能会死……”
夏孤临点点头。
“如果你这次去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兄弟,再也见不到青玉案……”
夏孤临仍然点点头。
“如果你这次去了,可能再也回不来,可能会被我魔尊爹爹收服,堕入魔道……”
“我不会的。”
花深深讨厌自己此刻的声音。因为压抑着哭泣,喉咙疼痛而发出的声音,一点都没办法减轻她心中的伤痛。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一旦看清了自己的道路,就要不顾一切得向前,不管别人如何费尽心力去劝说他都不会听。为什么,为什么一味得为同伴挑着所有重担,为他们牺牲,却根本不管他们的伤心和不舍,一言不发得就要去送死呢?
“你了解魔尊爹爹。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
花深深的眼泪不住得流下来,现在她后悔了,已经太迟。
夏孤临静静听她说下去。
“我一直都在误导冷冰。在思凡洞天的时候我跟她说,有了喜欢的人,她以为我喜欢的是黎辰,我也从来都没否认过……”花深深将脸埋得更深,脸颊的红晕发烧似的晕开,一直染到了耳根,“其实我,我喜欢的是你……”
花深深说着,泪水无法抑制得流淌下来,辛辣得她睁不开眼。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她讨厌这样无助得哭泣,在心爱之人面前出丑的自己。
既然已经丢脸了,不如……
花深深双眼噙泪,她看不清看着她的夏孤临是什么表情。她伸出手臂,环住了夏孤临的颈脖,趁自己哭出声音之前,含住了夏孤临的双唇,用尽全身力气,将连日来的痛苦和压抑化作缠绵的吻。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打湿了夏孤临的衣襟。她紊乱的呼吸,说不上是快乐的喘息,还是压抑的哭泣。
我的思念,已经传达给你了么?我的痛苦,你感受到了么?
花深深不给夏孤临的错愕留下机会。她不会放开他,哪怕他浑身僵直得站立着,没有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关系。
“唔……”花深深忽然感觉后脑暖暖的,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托着她的头。是夏孤临么?是他的手掌,正在托着她的后脑么?
她心中一暖,动作慢了下来。这温暖得让她几乎融化的感觉持续了只有须臾,她便感觉唇舌一滑,她已经被那个男人,放开了。
她头一晕,扶着床框跪着,眼前慢慢从一片漆黑显现出了夏孤临的样子。他还是像刚才那般站着,平静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确,刚才那种温暖,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下来,为了温柔得放开她而已。
既然要放开,暴力和温柔,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伤人的。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花深深只觉耳边嗡嗡直响,她整个身子都仿佛在向黑暗的深渊中坠落,夏孤临离他越来越远,他依旧是那么沉默,不发一言。
自从在砚之试练塔见到他,她就知道他与众不同。他虽是正道默认的盟主,却不被世俗桎梏所束缚;他虽以剑为生,内心却不乏博爱、宽宏和柔情;他虽从来都没正眼看花深深一眼,只是注视着自己所认定的道路,她却无法不看着他,关注他,为他担忧,渴望着接近他,渴望着被他注意。
她追逐着他的背影。黑衣墨剑,却在最深沉的黑夜里也不会随着流星的光芒消沉;沉默冷峻,却在最激烈的暴雨中也不会被电闪雷鸣吞噬。这不正是她一直在追寻着的,渴望着他转过身对自己微笑,向自己张开双手的背影么?
她因为心中认定的那份爱情跟着他去了武府。在那里,她经历了之前从来没想象过,更从来都没拥有过的生活。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魔尊爹爹会宠着她,爱着她,容忍她放肆。她从不知道,打过吵过,生死相搏过的异族男人,也会满足自己任性的要求,不厌其烦得为了她把早中晚三餐都改成火锅,陪她喝酒,看花灯,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