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丛比自家老爷子更早知道阎家之事,虽然也有思量,对自家外甥女的品性却信得过,丢开夏家反倒更信任他人这样的事断不可能发生。
此时听得她这般说顿时更感心安,点头道:“你说。”
老爷子的书房周围有一棵很有些年头的树,枝繁叶茂,怕是得三个人才能合抱得住,风吹过,沙沙声不绝,却不扰人,便是最热的时候,有这么棵树在上头撑着华伞,这书房也是夏家最清凉的所在。
祖孙三代围坐的地方就在窗口,正对着那棵树,夏含秋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儿在那上头快活的飞来飞去,心里生出几分羡慕来,她要是能脱了所有桎梏,如它们那般自由自在就好了。
眼神落在外头,心也只留了一半在这屋里,该说的话夏含秋也没有半点耽误,“我知道夏家已经做好了随时倾全家之力的准备,早先我也确实将夏家的家底算在其中,可经阎家一事我却想明白了,银子若是到了我手里就成了死的,只能一点点流出去,换我需要的东西回来,可在商人手里却是能钱生钱的,按我之前的打算,不异于杀鸡取卵,那是蠢人干的事,我却不想做那蠢人。”
夏丛多聪明的人,立刻闻歌知意,不过,“我之前想的也是将现银给你,外面那些生钱的产业还是会继续生钱,你当我会做那蠢事?”
“这事上大舅自是比我聪明,不过我现在却还有些别的打算。”夏含秋收回视线。看了眼对面垂着视线不做声,却明显听得很认真的祖父,视线一转又看向大舅。
“商人逐利,便是战时也有商人来往于各地,现在会亭便有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商人,其中自然少不了各国的探子,可即便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当权者也只是监视他们直至他们离城,而不会斩杀了他们,因为商人有的正是哪国都需要的东西。若有商人死在这。再重利的商人也不会再来,当然,斩杀的也有,所以因战争发财的有。死了的更不少。”
夏雨生这时抬起头来。虽然沉默。夏含秋却知道祖父已经明了自己的意思,但她还是得继续说,“会亭之前被各国当成补给站。生产能力自是不弱,可现在底子到底是比不得之前厚实,虽然现在还不成问题,可我得为以后着想,不管是换之还是柏瑜都不会满足于眼下这一城,这几日换之基本不见人,想来便是在做打算,便是路线我也心里有底。
双丰城和仁兴城是由换之的人控制着,他必是要将这三城连起来的,这条线上,明里暗里少不了会有换之的人,商队中再派好手护卫,不说一定安全无虞,却也没有想像中那般危险,等到再拿下一城,便是没有夏家也会有其他人从中看到商机,必然会有人去冒这个险,大舅,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夏含秋说这些话时,夏丛的脸色从头至尾都没有变化,他是商人,逐利是天性,在外甥女还没有说完时,他就知道这其中有多大利益可图,只是危险也是相伴而来的。
待外甥女话音一落,他就道:“我做。”
“大舅,你先好好想想清楚……”
“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这是夏家的好机会。”夏丛截断她的话头,“夏家是有些家底,我甚至敢说不会比阎家今日送来的少,翻上一倍都有可能,可也只是如此罢了,即便是全给你你也有用尽之时,若我能将这银子盘活,以后于你助益才会更大,换而言之,功劳岂不是也更大?再说我也相信你不会陷我于死地,所以秋儿,我做。”
夏雨生嘴巴张了张,终是什么都没说,就如老大所说,这是夏家的机会,古来便有发战争财一说,于商人来说这本就是机会,更何况还有秋丫头的保证,真要遇着什么事,想来那些护卫也能护得儿子全身而退,这险,冒得,老大本就不是胆小的性子,必然也是这么想的。
得了这份信任,夏含秋自是高兴,正要再细说一番,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一个的画面,这于她已经不陌生,便是之前默默准备的两年也偶有过,只是到底是与己无关的事,能挽回的也都尽量挽回了,少有再变脸的时候。
可这回看到的画面却让她惊得脸色剧变,边不错过那些画面,手却一把抠住大舅的手,声音有些不稳,“大舅,快,将我的丫鬟叫进来。”
夏雨生和夏丛父子两人被她骤变的样子吓得失了沉稳,夏丛也忘了那些个规矩,马上扬声大喊,“紫叶紫双,快进来。”
但凡王妃和自己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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