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想来她也不会拒绝。”
这等于是放她从良了,换成谁都不会拒绝,只会不相信自己有这个好运。
依旧是那个茶楼,依旧是雅致的二楼雅间,铃兰失态的瞪大眼,好一会缓不过来。
她几以为是自己一夜没睡又来赴会太累以至于幻听了,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她铃兰头上呢?
她已经过了那个期盼被人救赎的年纪了,残酷的现实早已将她那点念想掐灭。
勉强笑了笑,端茶杯的手都在发抖,话也说得不甚连贯,“夫人,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夫人又不是男子需要我这不干净的身子服侍,买下我,买下我做甚?”
两人从见面至今说的话没几句,夏含秋便提出替她赎身,话题硬生生的断了。
好一会后才又接上。
夏含秋夹了块茶点在碟子里也不吃,就看着那好看的浅绿色,“莫非一定得是男人替你赎身你才信得过不成?我不是男人,至少不至于存那些龌龊心思。”
又是一阵沉默,铃兰才苦笑着开口,“就是因为想不出夫人赎我的缘由,我才不敢信。”
“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看着你带人来追捕陈郁娘,你很着急,但是你无能为力,我还知道,这几年陈郁娘要不是有你在后边撑着,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哪还能一直保住她那么个好性子,这是我最先注意你的原因。
昨天你让人给我送来信,便是存了报恩之心,哪怕这恩你没有承受半点,我喜欢重情的人,你恰恰好就是,当然,若是我说没有私心你也绝不会信,不瞒你,我确实是有用你之处。”
听得她这番话,铃兰反倒心安了许多,她不怕自己有用,就怕自己不明不白的得了好,最后付出惨重代价,“夫人请说。”
“我夫君手底下有些人手,平日里消息也算得上灵通,可昨日,你却是早他一步将齐振声要来会亭的消息告诉了我,这说明你的消息来源很广,若是能用上,于我们有利,所以,这其实也是个交易,我赎你出来,你为我办事。”
铃兰本就聪明,在红尘中打滚数年,更是磨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此时已经隐隐明白了夫人想要她做什么,可是……
“如果夫人想要消息,便是赎了我,我也还得做这皮肉生意,有何区别?”
“自是有区别,若你同意,我便将你安身的勾栏院买下来交给你打理,何用你再去做那皮肉生意?若是哪日你和谁看对了眼,只要对方不是别有所图,我也绝不拦你。”
铃兰心跳得飞快,她原以为还得再熬三五年才能不再去侍候人,便是到那时也只是成为老板手里的另一种棋子,想将自己放哪里自己便得去往哪里,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即便有男人愿意为她赎身,老板也不会放人,因为……她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吃在那里,便是死,怕是也得死在楼里的那张床上。
而现在夫人所言,却像是完全给她自由,只是她得为对方做事,可这个做事却并非要将自己送去谁床上,而是成为管事……
再开口时,铃兰声音都带着些嘶哑,“夫人,所言当真?”
“女人活得已够艰难,我这一辈子最不想做的事便是为难女子,可我也没那本事救尽所有落难之人,既然和你有这段因缘,搭一把手也碍不了我多少事,再说我们这也是互惠互利,对双方都好。”
捂着胸口平复了一会跳得过急的心脏,一直挺着腰板的铃兰起身,在夏含秋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夫人只是搭一把手,却是救我出苦海,只要夫人能办到,铃兰,铃兰……便是将命卖给夫人又如何?”
托着她手臂示意她起身,夏含秋笑,“你就不怕我这里是另一个火坑?”
“若真是,我也认了。”铃兰苦笑,“一辈子也不过如此下去了,最多,也就是以后再不抱任何希望。”
“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才是最大的折磨,安心,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一诺千金,你先回去歇一歇,下午,那里便是你的了。”
铃兰深深的福了一福,什么废话都不再说,有些恩情,岂是一个谢字能代表的。
她会记一辈子,用一辈子去还。
这样的事自是不用段梓易出面,上午达成共识,下午这座在会亭城颇负盛名的名为欲仙楼的勾栏院便易了主。
铃兰看着放在她手里的一应地契卖身契,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紫双静候半晌方道,“夫人以后不可能来这种地方,老爷让我带话,若有事,还去上次那个茶楼,自会有人去见你。”
铃兰压下心里翻腾起的一阵阵喜悦,用力点头应下,“姑娘放心,我省得,定不会给夫人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