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坐进马车里,凌清羽才长长吁了口气。
“那人是谁?”燕三摸了摸她手全是冷汗,不由问道。
“熙文帝,当今皇上,”凌清羽苦笑道:“燕三,我觉得我被蛇盯上了,如芒在背啊。”
“怎么?”燕三不解,你不是忽悠他忽悠得挺好的?
“你有见过一个皇帝对一个商家这样直接的要东西吗?强权下面的强夺,说明他的心很贪,而现在大周的财政并不好。如若被人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富有,不用说别人,这个皇上就一定会出手。”凌清羽有些后怕,那时候闻到那淡淡的龙诞香味道就有些怀疑,那手指上扳指上的龙纹最后确定了她的判断,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为了这区区几十万两银子而跟一个商家直接开口,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认为自己没有被认出,而是当做游戏之做。
“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向来就听说这个皇帝昏庸连朝都不上,只喜欢香料珠宝。”静了一下,燕三安慰道。看她这一身冷汗出的。
“燕三,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再昏庸也是知道大体的,而且,就算他的确是和宋徽宗一样是个连自己国家收入都弄不清楚的皇帝,如若知道我们拥有的田地和店铺,也一样会下手的。”凌清羽叹道,当年的宋徽宗书画双绝奢侈无度,朝政全部由大臣所把握,这些倒是真跟现在这个熙文帝相似,不相同的是,现在这里朝廷上还是有清流有武将,而宋徽宗用的都是一帮佞臣。
见燕三担忧的目光,凌清羽想了想又笑道:“你说的对,是我杞人忧天了,咱们的地和铺子虽然多,但是和那些豪族世家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只要以后注意点,就凭朝廷现在这团乱麻,一时间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去。”
户部统计田数和户数是四年一次,但是现在这种灾荒频发,流民日渐增加的时候,户数和田数肯定是一团乱麻,西北的垦荒原来就不在登记的田数上面,朝廷根本查不到具体数据,而海运来的收益,他们更是探不到底细,能得到凌家财产的资料不过十之一二,也就百万两的家产,的确不算个什么。
如此一想,凌清羽又放下心来,大周的财政是中央集权制度,所有的税赋都集中押解进了汴京,所以天下虽大,却只有汴京最富,也难怪这里的人对外来的商家不以为然。
不过回到府邸,将晚上的事情一说,韩枔还是吓出一头汗,望着她很是无语。
“你就一直喊的大叔?”韩枔问道。
“他看上去就是大叔啊,我随口都叫出来了,又不能改口。”凌清羽对了对手指。
“算了,这样也好,如若皇上明日真的给银楼题字,我就留个管事在这里,虽然说去掉了一半,但是可以靠皇上的题字将饰品卖入官宦人家,那么也可以收集到很多消息。”韩枔道。汴京的铺子不做盈利用,只做收集消息来用,那么有这么一个排头的确不错。
第二日,内侍果然将熙文帝题写的天下第一珍玩阁的牌匾给送到了凌家银楼,然后进到内室里面和管事对了暗号,提走了两大箱子的珠宝。
这为凌家的传言又舔上一笔浓烈的色彩,于是凌家银楼开张之时,虽然饰品的价格要比别家贵上许多,也是顾客盈门,川流不息。
王府里面却很是不平静。
王相将特意调出来的凌家田产铺子材料丢了一地,坐在椅子里面生闷气,因为还不到四年一统计的年份,这里的材料是从商税里面调出来的,可以看到的是市舶司的抽买数,和一些铺子的交税数量,就此推断,那凌家也不过百万两银子的家产,这样的小户,动动手脚就可以叫她死得难看,但是现在皇上这么一弄其实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你别动我的人。
“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敢将自己五分之一的财产送与皇上,来买个护身符。”王芾之捡起那叠纸,看了看,道。
“算了,把静兰那丫头给我看紧了,现在最是要紧的时候,居然惹这么大的祸事出来!”王相阴阴的道。
王芾之应了声是,王静兰那蠢货,果然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会讨好父亲将自己挂在了正室名下对外说是嫡女又如何?一出门就露陷,现在连蕙兰都连累了。
“那赵家怎么办?这次赵老将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也暗示了,对我们拿庶女当嫡女去联姻很是气愤,认为我们看不起赵家。”王芾之低头问道。
王相更是生气,道:“将那孽女给我关庄子上去。”
王芾之低着头撇了撇嘴,这个时候你关有什么用?问题是赵家的关系怎么回转?
“煊之呢?”王相问道。
“在书房里念书,说下次春闱要进场。”王芾之回道。
“哎,也就靠他来挽回点名声了。”看了眼地上的纸,王相道:“给谢家传信,他们如若在海外将这凌家女子干掉,我就收回政事堂的指令。”在大周是不好动她了,出了任何事情,皇上都会认为是王家干的,但是在海外,就没王家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