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板栗没见到周菡,有些诧异,问道:“你姐姐呢?我听说她没受伤,怎不出来?”
他丝毫没想到周菡不愿意见自己,因此这么问。
周篁忙道:“我三姐姐说,她有些累,先睡了。”
板栗失笑道:“那就是说,还没睡,是不是?什么时候她这样不待见我了?她救了我,我一定要当面谢谢她。她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他真心感激周菡,若不是她,事情真是不堪设想。
周篁听了,忙道:“这个……侯爷,我姐姐不大方便见人呢!”
板栗忽然想起什么来,扑哧一声笑道:“不就是把眉毛刮了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告诉她,我早见惯了,这招我妹妹老早就玩过了。”
周篁张大嘴巴,半响笑道:“原来侯爷都知道了。”
板栗笑道:“早知道了。你去跟她说,我不会笑话她的。她要是不来,我就不走了。”
周篁呵呵笑道:“那我让人叫她吧。”
周菡听说,她要是不出去,玄武侯就不走了,顿时愣住。
想起他一向爱说笑。定是想看她的笑话。于是吩咐冰儿帮忙,对着铜镜把秀眉仔细描画复原。至于睫毛么,她往眼睑上虚画了浅浅的虚线,好歹不那么光秃秃的。再刻意修饰了一番妆容。这样,那眼睛上的缺陷就没那么明显了。
于是,当她出现在板栗面前,板栗丝毫没发现异样。
“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说刮了眉毛呢?”
板栗没看见想象中的稻茬桩子,诧异极了,凑近细看。
周菡见他这样,有些得意。抿嘴一笑道:“如何?”
板栗凑近了看,就看出修饰的痕迹了,赞道:“不错。足可以假乱真。你这手艺比小葱那时候好多了。”
于是形容小葱当年卸妆后的形象给她听。听得她不住笑。
笑完了,看着他发愣: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很开心。可是,这样的日子往后再不会有了。
板栗见她看着自己异样的神情,却多心了,脸色飞红,轻声道:“这次真是谢谢你!”
虽然是青鸾郡主搞得鬼。然别人会看出他的心思吗?
周菡摇头,轻笑道:“这是你运气好。刚好撞上我跟篁弟去看你。下次可不能这么喝了,过两天就是朱雀将军成亲,你要再闹一回,那可就……”
板栗急忙摆手道:“甭提了!到时候我一杯酒也不喝。”
又问她们被劫持和脱身的经过。
他只听说两人回来了,并不知真相如何,结果听周菡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惊得合不拢嘴,连周篁也听呆了。
周篁不敢相信地问:“那个白鹤就这么被你们弄死了?”
周菡纠正道:“不是被我们弄死的,是被那些村民活埋了。这是巧合!说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不能怪我们!”
板栗骤经大变,被折磨两日夜后,又挖出情根,心里正空荡,听说这件事后,忍不住欢畅地大笑。
“是,是,这件事是不怪你们!你们好心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自己没福气,也不能怪人。”
他一边说,一边笑得不住咳嗽,冰儿忙送上茶。
周菡悻悻地说道:“本来就是。谁知我们前脚走,后脚那些村民就去收拾房子呢?还挖土填坑,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周篁叫道:“还不是你们给人家灌了药……”
周菡打断他的话道:“之前他也给我们灌了药的。”
周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那样一个人,你们怎么就舀住他了?”
/>周菡无辜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郡主用竹签一戳,他就倒了。”
说得白鹤跟稻草人似的。
板栗又笑:被淼淼戳一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经受得起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点了。
果然,再想到淼淼,心里再不疼了。
周菡见他面色发红,又咳嗽,想起他带病奔波两天,忙道:“你也谢过我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你那天不但喝醉了,还发烧呢。要好好养两日,别弄出大病来才好。”
板栗笑道:“小葱是大夫,哪会让我生大病!”
又寒暄两句,方起身告辞,并让他们姐弟闷了就去张家或者郑家玩。
回将军府的路上,他细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到青鸾郡主,他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她要自取死路,谁也救不了她!
将军府一片灯火通明,大门口新挂出一溜大红灯笼,街道旁还插着数支火把,马小五正带着一帮人在用热水和竹扫把冲洗街道。
一担担的热水抬出来,倒在石板路上,冲得血水到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