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感觉自己很心虚,也感觉自己很自私。可是一想到自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林倾宸,她就觉得实在有必要为自己的将来谋算一番。她小心的看了一下车里众人,发现大家都很兴奋,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思维转变过程中的神态异样,心理暗暗舒了一口气。
“宸儿妹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生病了?”不知何时,苏梦蝶已经握着林倾宸的手,眼里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林倾宸这才知道马车已经停了,她抽回被苏梦蝶握着的右手,然后放在一起搓了搓,说道:“我没事,可能是坐在马车里长久没活动的缘故,我们赶紧下车吧。”
下了马车,又是惯例点名分房间。不过这次令她们感到意外的时,当她们进入驿馆的内院时,发现院子里已经站着上百个年轻女子了,有容貌秀丽的,也有长相平常了,若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些女子都穿着统一的衣服,而且还是统一的淡绿色。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那些女子都安之若素的垂首站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朝这里观望,一看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林倾宸暗暗想道。
点完名字以后,女官解释了这些女子的来历:“因为路途遥远,为了减少负担,皇上特命人在郴州训练了一批随侍的女子,陪同诸位一起去金萨国,现在请教养嬷嬷给你们分配陪同人员。
分给林倾宸的是一个叫路儿的女子,看起来话不多,人也很乖巧的样子。
“小姐,奴婢叫路儿,以后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路儿一来就恭顺的表示了心意。
林倾宸点了点头,拿出一块自己绣的帕子赏给了她,“自己绣的,拿去玩吧。”
从发现自己的布包被人翻动之后,林倾宸就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谨慎,从来没向人说起过自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侄女,只说自己是一个普通商户的女儿,更何况众人见她平日穿着都很普通,也就相信了她的话,因为有哪个女子会将自己往丑里装扮呢?
“谢谢小姐。”路儿大大方方接受了林倾宸的绣帕,林倾宸不禁对这个叫做路儿的小丫环多看了几眼。
这个驿馆,一看就是重新粉刷过的,就连现在她们住的房子似乎都是临时搭建的,有一种潮湿的味道。好在现在她们不用睡大通铺了,基本上是按照马车里的人数,八个人一间房子,新配的丫环晚上都在房里打地铺,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唤她们去干,好像确实比之前方便了许多。
这不,因为连日赶路,林倾宸有些上火,喉咙如火烧一般疼痛,同行的女医官看过诊以后,开了几幅汤药,不久就有人将抓好的药连同药罐和炉子一并送了过来。药是路儿看着亲自煎的。
“这位妹妹好福气,居然还有人替你诊病煎药,我们屋里的一个妹妹可就没这个好福气了。”过来找人聊天的一个女子看见林倾宸正在喝药,居然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林倾宸放下药碗正要解释,就见路儿过来拦在那女子面前,先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伺候主子,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本分,想必是那位小姐的侍女没有去请女医官的缘故,我这就去提醒她一下。”
路儿说完,转身将温度适中的药碗重新端给林倾宸,然后才转身离去。
那女子一听,脸上讪讪地笑了一下,夸了几句林倾宸遇到一个机灵的丫环,就转身回房了。
林倾宸喝完药,越发觉得心里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被她给忽略了。
“意儿,我觉得身上好痒啊,你看我是不是生病了。”那边传来梁静稍显不安的声音。
林倾宸侧目望去,意儿正在看梁静的脸和脖子,过了一会儿,只听她疑惑地问道:“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痒的?”
梁静一边用帕子扇着风止痒,一边回忆:“好像是从刚才洗完澡以后就开始痒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引起的?”
“看样子不像,意儿,赶紧去请女医官过来。”与梁静相邻的苏梦蝶,正躺在床上休息,闻言看了一眼,却是脸色大变。
林倾宸心下一动,正要站起身时,却看见路儿回来了,她上前看了一眼梁静,眼神微闪,转身对林倾宸说道:“小姐,外面天色还不晚,您刚喝了药,奴婢陪您出去散散步吧。”
林倾宸点了点头,邀了若有所思的苏梦蝶一同前行,而她们没注意到的是,当她们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原本哭丧着脸的梁静将嘴角轻轻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