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瑶手里握着丝帕,整夜辗转反侧,慢慢回想过去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些细节。
到现在她才真正想明白,洗三礼上宋嫂子看着自己时的怪异神色,原来是自己身上带了一个心形图案的记号。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要是宋嫂子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早在三年前就站出来澄清事实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沉默,其中的利害关系,林倾瑶是很明白的。
第一,没人会相信一个小妾会在嫡妻眼皮子底下将婴儿调包,说出来也只会成为京城交际圈子的一大笑话。
第二,项姨娘不会承认,除非那个莫名失踪的婆子会站出来作证。
第三,出于生计考虑,宋嫂子更是不会说出来,否则以后谁还敢让她接生呢。
如果在落水以前,林倾瑶也许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为自己争取一把,但自从看见虞氏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怀疑时,她犹豫了,宁可就这样将错就错的生活下去,也不要再看见别人用那种眼神羞辱自己。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当黎明给黑暗的屋子带来第一丝亮光时,林倾瑶浮躁了一夜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将丝帕叠起,装在随身携带的荷包夹层里。这里,以后将会是她隐藏秘密的地方。
新的一天开始了,林倾瑶坐起身子,在床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吉祥妈就端着洗脸水进来了。
“二小姐,今天让我来伺候吧。”吉祥妈将帕子在盆里打湿,然后拧成半干状,像是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的擦着林倾瑶的小脸,然后又拉起她小巧白皙的双手,浸在盆里揉搓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林倾瑶细细打量了一下吉祥妈,她今日脱了府里发的裙衫,穿着一身月白色细布的衣群,显得更加简洁利落,头上的发髻梳得比往日还要光溜,只插了一支木质的簪子,完全一副普通妇人的打扮,虽非富贵,但林倾瑶能从这朴实无华的打扮中,看到一种从容的幸福。
马上就要与家人团聚了,能不幸福吗?林倾瑶敛去眼里的伤感和不舍,乖巧的任由吉祥妈给她擦拭梳洗,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微笑。
今日,伺候梳洗全是吉祥妈一手操办,湘绣和线儿知道内情,都体谅她对二小姐的一片真心,就连去虞氏那里请安,也是吉祥妈陪着林倾瑶去的。
到了枫林院,林倾瑶才知道昨晚云姨娘真正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
宋嫂子耐不过唐妈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被驾着上了林府的软轿,等到了林府时已是亥时末,看着产房里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宋嫂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先是对着虞氏行了一礼,也不顾众人看她的眼神,自己迈步进了产房,之后没多久就传出云姨娘平安诞下一个女婴。
虞氏顾不得追究宋嫂子是不是故意推诿不想给云姨娘接生的事,紧着人先安排了云姨娘和孩子,已是到了后半夜。几个时辰的担心和焦虑,又是滴水未进,早已是疲惫不堪,早上众人前来请安时,虞氏也才刚起身。
唐妈出来打发了众人各自回去,就伺候虞氏梳洗。
“唐妈,你去请宋嫂子的时候,可看见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虞氏喝了一口茶,细细琢磨昨日宋嫂子来后的异常反应。
按理说,一个病的连床都下不了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自己走进产房?原本接了她来,也是想给先前的稳婆指点一二,并没有指望她会亲自接生的,更令人奇怪的是,虞氏在她的脸上明显的看见了挣扎的表情。
一个稳婆,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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