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掌被一块尖石压到,顿时扎破了手。
“石娃子,你娘的干什么?”祈稷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拉开了那年轻人,瞪着他骂道,“你找死是吧?”
祈望站的稍后面些,没被推到,这时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去扶起九月。
九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伤,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血……血!”葛玉娥的目光却一下子转了回来,惊叫了起来,挣扎开了已经松开的藤条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九月受伤的手,口中连连低语道,“玲枝不怕,玲枝不怕,姐姐帮你包起来,姐姐帮你包起来……包起来。”说罢,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衣摆处摸索,越摸越急,越急越是念念有词。
九月和祈望互相看了一眼,都被葛玉娥的话给惊到了,这葛玉娥和她们的娘姐妹相称?
而祈稷等人也更是惊诧,祈稷和那年轻人互相揪着衣领侧着头愣愣的看着葛玉娥。
“娘,你干嘛呢?”年轻人率先反应过来,松了手,掰开了祈稷的手,快步到了葛玉娥身边。
居然是葛玉娥的儿子!九月不由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番,还真别说。他眉目间还有那身形,倒是和祈丰年有那么一点儿相像。
这时,九月手上一紧,她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葛玉娥不知从哪里撕出一条布条,正温柔的帮她包扎,口中还在念叨:“玲枝不怕,很快就好了,不疼了哦。姐姐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说罢,还真在凑到九月手边吹了起来。
“姐姐既然这样心疼玲枝,为什么还要毁玲枝的碑?为什么还想让玲枝不得安宁?”九月盯着她。顺着她的话轻轻的问道。
“他们不给玲枝入祖坟,他们不给玲枝刻名……”葛玉娥说着,脸上变得忿忿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祈望一直注意着葛玉娥,这会儿见她又恍惚起来,吓了一跳。忙伸手把九月拉后了两步,快速帮着包起伤口。
“娘,你在干什么?”年轻人瞪了九月一眼,拉住了葛玉娥。不悦的问道。
“石娃子,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吧,你娘毁了我大伯娘的碑,还不只一次,被我家十九妹亲眼看到了,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处理?”祈稻见葛玉娥颠三倒四的夹杂不清,而后面似乎还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叹了口气。上前指着那坟,“你自己看看。”
石娃子看向那边,果然。周氏的坟前倒着一块木碑,前面还有个深深的坑,泥土一片凌乱,便知道祈稻没有骗他,当下黯然低头,松开了葛玉娥,走到那墓前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又把那木碑重新竖起,埋上土,压上石头。
谁知,葛玉娥见了,直愣愣的盯了一会儿,冲上去推开了他,双手连拉带拔把那木碑又给弄了出来,一边还冲着他又打又扯:“谁让你立的,谁让你立的,没名字的谁让你立的……”
九月心里忽的有所了悟,没名的不能立?
“娘!”石娃子见葛玉娥这样,脸涨得通红通红,他之前都是缩着身子由她拉扯,实在受不了才抓住她的双手大吼了一声,“你醒醒!我是石娃啊!你醒醒好不好?!”
“石娃子……”葛玉娥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捧着石娃子的脸,又拍又摸的笑道,“儿子回来了呀,儿子,我告诉你哦,你是我生的,我生的,她……”说着指了指自己又突然指向了九月,嘿嘿的笑道,“她的命,也是我给的,我给的呢,你信不信?信不信啊?啊?”
这话说的……石娃子看了看九月,有些尴尬:“娘,我信,信,咱们回家吧,我刚回来,肚子饿着哩。”
“好,好,我儿子饿了,饿了……”葛玉娥看着他眉开眼笑,叽叽咕咕的走了。
“哎!”祈稷不满的看着石娃子,欲要拦下。
“让她走吧。”九月对祈稷摇了摇头,她想,她已知道葛玉娥为何要毁那木碑的原因了。
听到这话,石娃子有些惊讶,经过她面前时抬眼看了一眼。
“再有下次,绝不姑息。”九月淡淡的迎视他,话带坚定。
石娃子深深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手,点了点头,扶着葛玉娥走了。
她的命也是我给的……什么意思?九月盯着葛玉娥的背影,皱了皱眉,方才葛玉娥颠三倒四的那一番话,已经透露了许多信息,葛玉娥和周玲枝两小无猜的情谊,她们俩和祈丰年之间的纠葛,两人之间的较劲,还有隐隐间,葛玉娥为周玲枝的那点儿不平,这些她都能理解得透,可是,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命也是葛玉娥给的?一个人的命难道不是父母给的?她出生时带着记忆而来,她明晃晃的记得那时可是有脐带连着的,所以,她很肯定她的亲娘就是周玲枝,有这葛玉娥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