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只见左前方有一串隐隐约约细小足印一直延伸到远处,这足印非常小,一看便知是某种小型动物留下来。
两人精神一震,连忙牵着马走过去。
走到足印旁边,贺翎蹲下去琢磨了一会儿,眉眼间绽开笑意,欣喜道:“这是松鼠留下,循着这条足印,兴许能找到它巢穴!”
“真?那太好了!”萧珞笑起来,“松鼠深冬沉眠,为了醒来后不饿着,必定会藏不少果子,应该够我们支撑几日,那倒省得再想别法子了。”
二人相视一笑,显然是想到一处去了,当即就不再吱声,一步一步照着足印方向寻了过去。
足印消失处靠近一棵杨树树根,旁边有几块被风雪打磨得圆润岩石,岩石之间有着不易察觉缝隙,甚至还长着一簇顽强生存野草,将缝隙密密遮盖住。
贺翎露出一丝笑意,蹲下去摩拳擦掌,左右看了看,确定就是这里了,这才扒开草丛,用刀柄将积雪拨开。
萧珞一旁屏息静气地看着。
等到积雪全部被拨开,露出岩石缝隙里面洞穴后,又继续挖底下冻土,挖了半天,两人眼前一亮,果真见到里面藏着一只灰毛蓬松小松鼠,这小松鼠将自己养得圆滚滚,正趴一大堆果子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有人正觊觎它辛苦搬来藏好储粮。
“幸好这只松鼠睡得迟,不然我们上哪儿看到足印?”萧珞一边说一边将这只肥硕松鼠抱出来,托手中翻来覆去也弄不醒它,不由觉得有趣。
贺翎二话不说,收了刀就把褡裢拿过来,毫不客气地就把这些野果子统统掏出来收好,目光一转,发现旁边还有一处可疑缝隙,连忙又解下佩刀,依样画葫芦,把另外一处缝隙也挖成了坑,果不其然,又找到一只松鼠。
萧珞愣了一下,笑道:“这两条地洞通往同一处,说不定两只小东西原本就认识,是一伙。”
“管它呢!”贺翎笑容满面,又把挖出来果子全部收好,褡裢上拍了拍,心满意足道,“虽然少了点,不过勉强也能度日。”
萧珞一手托着一只睡得如同死尸松鼠,修眉黑眸间忽然起了些茫然:“就这么断了它们生路,总有些于心不忍。你说,若是把它们带回去,铮儿会不会喜欢?”
贺翎动作一顿,回头看过来,眼中涌起笑意:“这倒是两全其美!”
再次上马,忽然就多了两条小生命,一人怀里藏着一只松鼠。贺翎想从后面抱着萧珞,觉得这松鼠有些碍事,又从怀中掏出来,探手拉开萧珞衣襟,塞到他怀里去了,握住他手他耳边低声笑起来:“铮儿抓周礼到了,送给他两个小玩伴,当真省心省事!”
萧珞忍不住笑:“我们这爹做,干脆懒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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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时,贺家正兵分三路寻找他们踪迹,没有人想到他们会走塞外,因为冬天走塞外十分艰难,万一碰上暴风雪,后果不堪设想,而关内,随便挑哪条路都比那里容易。
罗擒带着其中一支队伍走北线,一路寻找到北关,即将放弃希望时终于打听到消息,知道他们二人安然无恙地从这里出去了,一颗悬着心总算放下,精神振奋着就想跟出去寻找。
好振奋过后罗擒迅速恢复了冷静,道:“都这么多天了,等我们追过去,或许他们已经到了甘州。”
旁边一人问道:“那怎么办?”
“兵分两路!”罗擒迅速挑出几名身手矫健,对他们吩咐道,“速去北定王府找常将军,他那里有信鸽,写一封信送回王府,王爷会派兵出雁西关寻找。”
“是!”
“其余人随我从这里追出去,万一他们路上耽搁了,我们说不定能追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
与此同时,赵暮云坐朝堂上,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道消息:“围攻梁城大军忽然遭到安平王背后偷袭,梁城攻势被破,大军退守东面临城。”
赵暮云听了这条消息半天没回过味来,他一直以为安平王秦鸣山是被迫降了贺家,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贺家战事如此卖力,当真大出所料。
这条消息刚刚朝堂上传开,紧接着又有一条消息传来:“贺家军趁胜追击,与安平王率领大军汇合,以牙还牙,把临城给围了。”
大殿一片哗然。
若是临城被攻占,贺家离京城就近一步了。
郑铎当即就要请战,被郑莽使了一个眼神拦住。郑莽出列道:“陛下,末将恳请率军前去增援!”
赵暮云面目森冷,心中迅速思量了一番,想着郑莽虽然没有与贺家接触过,可他们兄弟一向齐心,做弟弟不知与贺家谈了些什么,这做兄长,恐怕心意也无法确定。
大殿中一片寂静,只听赵暮云冰冷声音祥云龙腾梁柱间荡开:“京城乃重中之重,没有你这一良将此镇守,朕恐怕会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