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把他当亲生子一般,从小就立他为暗神,还要把我许配给他,可是阿莲却终是为了要离开暗宫杀了阿爹。”
她痛苦地饮泣起来,身形微晃,珍珠和原奉定的面具已被捧在她怀中,细细地抚弄着,手上的血便弄花了洁面的陶面具,瑶姬那泪水滴滴下落,渐渐晕开了血斑,最后浸湿了那两张面具。
这回我有点信了,心中也发了毛,想必那个人应该是守卫紫陵宫的一位绝顶高手,指不定就是那个可怕的妖叔,这两个孩子偷偷创了禁地,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本就心中害怕,加上这人一定说了一些很重的话,当场把瑶姬的母亲杀了,当时小孩子的瑶姬肯定受了极大的刺激,病根应是在其时就种下了的,加上夺子之痛,病症便难以洽愈。
我不觉得心中怜惜,便柔声道:“成王败寇,古来有之,史书也罢,神像也罢,俱是后人杜撰,又有几人知晓真相,那神也许便是魔,那魔王反倒是神了呢。”
我取出丝娟,轻轻为瑶姬的手上拂去一片琉璃尖,她却以为我要抢她手中的面具,把面具拥紧在胸口,骇怕地躲了一下,恐惧地看着我。
音乐再起,也不知是何人弹起轻柔的古筝,甚是温情动听,琴艺竟不在非白之下,像是在细细劝慰这位不幸的夫人,雀儿又乘机端来一碗汤药,轻轻跪坐在瑶姬身边,为瑶姬细细拔去刺在手中的玻璃渣,一言不发。
我心中怜悯更甚,叹气道:“倒是比神魔更难琢磨的便是这人,而这人性又极善变,您已不是第一个对我说原家人都是恶魔,都该杀都该死,就连那个练无笑经入了魔的原青舞也说过,可是非白为了等我,一等就是8年,甚至拒绝了轩辕公主,这份情谊我永生难酬,木槿也听说过大伯的往事,传说中为了相爱之人放弃原氏世子之位,牺牲了所有男人最大的梦想,于高庙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俯瞰山河,想必也是原氏之痛。”
瑶姬怔怔地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恨原家人,”瑶姬流泪道:“可是靖如却这般良善,你说得对,他本来才是原家真正的世子,可他却为了我将这世子之位让给了那原青江,来到这暗宫陪着我,本来我应该慢慢放下仇恨,可是原青江转眼夺走了我的孩儿,就为了那狗屁真言。”
我长叹一声:“原氏中人虽然让夫人母子分离,不尽人情,只是夫人若从好的地方想想,珍珠和奉定公子得以生活在阳光之下,也是您为人母亲最大所愿吧?我与奉定公子并无深交,听说甚得圣宠,更枉论我大嫂同大哥8年来相亲相爱,您已经有了7个外孙子啦,个个身强体壮,孝顺聪明,最大的那个虎子,都快跟我平肩高了。”
看我比着虎子的身高,瑶姬的眼神一片慈蔼神往,竟像孩子一般对我笑了起来。
我躬身立起,对她行了一礼,笑道:“夫人且放心,所有的法理规矩都是死的,但不外乎人情伦理,我必会使全力令大嫂带着小外甥们常与您见面。”
我继续说道:“司马一族恪守诺言,守护暗宫百年,木槿一直万分敬佩,而夫人一家满门忠义,又待司马先生一片赤诚,原算是他的福祉了,只是司马先生选择了那条路,也许是他的命吧,请夫人莫要再为这样的人想不开,简接地再把不幸之事一味放大,实不应该啊。”
“说得好,这样的贱人罪该万死,你就不该为他牵挂伤神。”这时门一开,没带面具的银钟魁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具古琴。
两位侍婢都恭敬下拜,我也跟着福了一福,瑶姬迷着那双水眸上下打量一番,嘴角边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方才怕你伤心,不敢多言,便只能在外面为你弹首曲子,试着解你忧愁。”银钟魁叹了口气,慢慢走到瑶身边坐下,轻轻为她拂了脸上的泪水,怜惜道:“你身子不好,往事最是伤神,酒莫喝太多了。”
原来他便是方才那位弹奏者,果然琴艺高明如斯,既然非白的鞭法师从瑶姬,莫非他的琴艺是跟银钟魁学来的?
我正胡思乱想间,瑶姬微微一笑,轻轻地倒满一盏琉璃盏,恭恭敬敬地递上去,银钟魁淡淡地接了过来,微抿了一口,对瑶姬轻轻一笑:“这梅花酒用圣泉和胭脂梅所酿,那琼浆玉液亦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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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一章约在圣诞之后,新年之前更。我得留些存稿哎,祝大家在这一日,给爱你的人一个平安吻哦,新纪年明天就要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