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浙江望族,从小就颇有名气,而且是浙江乡试的解元。
之前没有取缔恩科,那位方域庈是今年状元呼声最高的学子。
不少权贵人家,在他尚未取得状元的时候,纷纷拉拢他。
不知怎么,他看中了蔡檐。
蔡家没有爵位,曾经有人做过三品的官,才京里贵族中,算是落寞的。
蔡檐能在众人里脱颖而出,被方域庈看中,顾瑾之想,她定是个美貌绝艳的女子。
而她又那么大胆和煊哥儿联系了那么多年没有被发现,她应该也是聪明有手段的。
不知是她听闻了煊哥儿要和邹家说亲才变心的, 还是她一直把煊哥儿选作备胎。
作为煊哥儿的姐姐,顾瑾之宁愿是第一种。
煊哥儿却不知道。
这件事,蔡家和方域庈都未大肆宣扬,大概都在等殿试放榜之后再提。这样,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是极好的噱头。
现在知道的人不多,顾瑾之的三嫂是知道的。
所以,上次顾瑾之问她,她说她没有表妹未婚。
而煊哥儿。他肯定不知道。
他一定对蔡檐充满了信心,以为和蔡檐从小的情分,是谁也拆撒不了的。他以为,蔡檐一定会忠贞不二等他。
如今春闱取缔,听说蔡家要在六月嫁了蔡檐。
这件事,迟早要说的。
“娘,万一煊哥儿不喜欢邹家那位姑娘,可如何是好?”顾瑾之又道,她记得这个问题,她问过母亲一次。
她母亲的回答。和上次一样:“煊哥儿懂什么?夫妻情分。都是慢慢相处来的……”
顾瑾之笑了笑。
母亲已经在积极找说媒的人。
而蔡檐令嫁。也是不能更改的。
母亲这边,顾瑾之是不打算说了。
顾瑾之打算亲自和煊哥儿谈一谈。
等到了二月初八,煊哥儿从通州回来,顾瑾之就把他请到了自己家里。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她应该在旁人告诉煊哥儿之前,先告诉他。
顾瑾之的话,没有添油加醋,煊哥儿能更客观知道这件事。
顾瑾之在上元节之前就知道了,心里却拿捏不准,怎样告诉煊哥儿才为妥善。
如今想来,这件事,花哨是没有意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相告。
她直言不讳,把蔡檐的事,说给了煊哥儿听:“……之前没什么人知晓。如今,知晓的人慢慢多了。你总得知道,我才告诉你的。哪怕蔡檐和方域庈退了亲。娘也是不愿意娶她的,况且蔡家是不可能退亲的。煊哥儿,这条路走不通了……”
煊哥儿睁大了双眸,错愕看着顾瑾之。
他难以置信。
方域庈在京里声名鹊起,也是最近这几个月的,煊哥儿听闻过。
他总以为,事不关己。
可一转眼,就发生了这种惨事,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什……什么?”好半晌,他面无人色,问了顾瑾之一句。
顾瑾之又把话重复说了一遍。
煊哥儿脸色煞白。
“为什么?”煊哥儿毫无意义的呢喃,“怎么会?”
顾瑾之起身,走到煊哥儿身边坐下,握住了他的双手。
“煊哥儿,天涯何处无芳草……”顾瑾之说。
她话未说完,煊哥儿噌的一声站起来,挣脱了顾瑾之的手。
他茫然无措,唇色雪白,有点慌乱道:“七姐,我出去一趟。”
他不想听顾瑾之的安慰。
“你要去蔡家?”顾瑾之问他。
煊哥儿不回答,只往外头。
侍卫就挡住了去路。
顾瑾之跟上来,拉他的胳膊,道:“煊哥儿,你不要糊涂。蔡家姑娘定亲之事,已经是米已成炊。你若是上门,闹了出来,不仅仅你成了笑话,她也被人怀疑不贞。你想,娘还准你娶她吗?
哪怕是娘疼你,大伯、大伯母也不准你们这样坏了门风的。你现在上门去,你娶不了她,又毁了她的姻缘,你是要逼死她吗?”
煊哥儿猛然站住了脚步。
他眼神变得毫无焦点,只是口中喃喃道:“我不逼死她。是她,是她要逼死我…….她为什么要逼死我?”
他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顾瑾之在他手背上,狠狠拧了一把。
可能是痛得厉害,煊哥儿回神,眼神终于有点了聚焦。
他看着顾瑾之,眼泪涌了上来:“七姐,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的承诺,都不算数的吗?”
“承诺,都是狗屁。”顾瑾之出言粗鲁,“想要活得好,还需得看男人的前途和门第。煊哥儿,蔡家姑嫂是个聪明人。她没有不好,你也没有错,你们有缘无分,你需得接受这个现实……”
煊哥儿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甩开了顾瑾之的手,往外跑了出去。
顾瑾之让侍卫跟着,不准他出家门。
侍卫很快回来说,煊哥儿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