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单单的闲聊,还是别有用意,她回答得越发谨慎。
“我们家的德妃娘娘,也没有胞兄弟,只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顾瑾之笑着道,“您也没有胞兄弟,倒是同病相怜。如今这世道。没有胞兄弟撑腰,总不如人家兄弟满堂的有底气。像谭贵妃娘娘,家里兄弟那么多,而且个个有出息……”
说到这里。顾瑾之的话突然就停住了。
她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苏嫔就知道她是别有用意了。
“是啊,我也没胞兄弟。”苏嫔勉强接了半句,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瑾之突然就提了谭贵妃,让苏嫔心里猛然一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的话题说不下去了。
恰好就到了岔路口。
顾瑾之和朱仲钧往曦兰殿,与苏嫔不同路。
行礼作辞,顾瑾之就先走了。
苏嫔的脚步很慢。
她满脑子都是顾瑾之的那些话。
串在一起,有个中心意思呼之欲出,偏偏苏嫔拿捏不准……
是想让苏嫔和顾德妃联手,对付谭贵妃。还是告诫苏嫔。别鸡蛋碰石头。去招惹谭贵妃,应该拉着顾德妃一起,远离是非?
苏嫔有她的敏感。
她能感觉到。太后对她寄予了些不同的厚望。
特别是张淑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太后的厚望更重了。
苏嫔出身名门,祖先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一门两侯,地位显赫。到了今时今日,有点衰落,却是正经的高门望族。
这份出身,不输宫里的任何人,包括谭氏。
苏嫔生了二公主,这功劳。无出的谭贵妃更比不上。
剩下还有子嗣的,就是顾德妃。
没人会指望顾德妃。
顾德妃那个人,着实太不适合在宫里生存。
要抓顾德妃的把柄,随手就能抓到一堆。
顾德妃如今能活得那么风光张扬,公然和谭氏作对,无非是皇帝和太后齐齐保她。
她有个让皇帝倚重的大伯。
继皇后这件事,顾德妃是无望的,苏嫔很清楚,哪怕顾家有顾延韬。
看太后的意思,她是希望苏嫔能和谭氏角逐一番。
谁不想母仪天下?
苏嫔也想。
她知道,庐阳王时常在坤宁宫,也许听到了蛛丝马迹,告诉了顾瑾之。
而顾瑾之的意思,并非请苏嫔让顾德妃……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让苏嫔一时间无法确定。
苏嫔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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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苏嫔不明白顾瑾之的用意,朱仲钧也不明白。
他问顾瑾之:“你跟苏嫔说那些,是为了什么?”
顾瑾之轻轻嘘了声,示意隔墙有耳,不多言。
朱仲钧就没有再问了。
回到曦兰殿,换了便服,朱仲钧躺在床上就不起来了。
“再也不要穿这些……”朱仲钧抱怨。
想到皇帝每日早朝,都要穿戴比亲王衮冕更重的衣冠,朱仲钧一阵胆寒。
这太受罪了。
女人穿高跟鞋都没有这么受罪。
顾瑾之反而很好,到了今日,她几乎适应了。
朱仲钧道:“女人啊,果然是天生的衣裳架子,为了美,自我虐待在所不惜。”
顾瑾之在一旁听了,忍俊不禁。
第二日,就是九月十四,顾瑾之一大清早起来,和朱仲钧用了晨膳,便去了坤宁宫请安。
而后,她对太后娘娘道:“母后,我今日想拜会各宫的娘娘……”
太后宠溺笑道:“去吧。”
拜会各个宫里的娘娘们,也是合乎规矩的。
想了想,太后又道:“让成姑姑陪着你。”
“这倒不用。”顾瑾之笑道,“成姑姑为了我和王爷的婚事,忙了几日,又要服侍母后,不敢再劳烦了。有个引路的,就足够了。”
太后想,最近成宛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
况且去宫里逛,让成宛引路,显得大材小用了。
太后也要顾虑成宛的心情。
她没有再坚持,喊了个机灵的小宫女,让她给顾瑾之引路,去各个宫里坐一坐……
既然是拜会众位娘娘,必然是从上到下。
第一个拜会的,应该是谭贵妃了。
小宫女领路,往谭贵妃那边去。
谭贵妃住的地方,离坤宁宫是最近的。
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谭贵妃处。
听到内侍来通禀,谭贵妃微讶。
在谭贵妃处凑趣的周贵人忙笑道:“最懂礼数的,非庐阳王妃莫属了。怪不得太后娘娘那么疼她。”
谭贵妃白了她一眼。
太后又不在跟前,拍什么马匹?
周贵人忙收敛。
谭贵妃也收起在周贵人面前的刻薄,换上副雍容的笑,让内侍请了庐阳王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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