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让小丫鬟去里屋看看凛哥儿如何了。
乳娘说凛哥儿还在睡,不敢吵醒他。
顾玥之就继续和母亲说话。
说着话儿,唐以靳回了内院,他要更衣出门。
顾玥之问他:“去哪儿?”
唐以靳最疼爱凛哥儿,没有理由凛哥儿未醒,他就要出去。依照他的性格,他应该在家里等着凛哥儿好起来。
“有……有点事。”唐以靳目光躲闪,没有正面回答顾玥之的问题。
他不习惯撒谎,窘态毕露。
顾玥之没有多问,吩咐丫鬟替他更衣。
唐以靳换了新的衣裳,进来给顾玥之和顾大夫人打了招呼,急匆匆出去了。
顾玥之秀眉微蹙,自言自语道:“又有什么事?”
大夫人道:“等他回来,你再问他……”
一旁服侍的心腹丫鬟初夏低低喊了声大*奶,她有话想说。
顾玥之和大夫人都看向她。
初夏凑近了顾玥之,道:“方才奴婢去厨房吩咐饭菜的时候,听到几个管事的妈妈们再说,什么死了人。奴婢就多嘴打听了一句,原来是金香楼的檀儿死了,上吊死的…….”
顾玥之眉头就紧紧拧在一起。
“什么时候死的?”大夫人问。
她消息最是灵通的,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件事,关系到顾玥之,大夫人也是时刻留心的。
“昨日晚上才死的,今早闹了出来。一传出来,大街小巷都知道。听说檀儿还留了遗书,说她死后,她的穿过的肚兜和中衣,都要留个三爷做个想念。金香楼才买了她,没赚钱就死了,索性把她的遗书贴在琴楼上,还把她的小衣都摆在门口……”
高档的青楼,门口会有个琴楼。
这楼并非琴房,而是像后世的公告栏似的。
青楼的名ji,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需要名ji自己愿意。而才子们,除了要打点老鸨龟奴,还要在琴楼上书写诗词歌赋。
倘或才华横溢,也许名ji就不要银子见他一面。
那琴楼,是进入ji院的一道门槛,每天在那里游荡的书生举不胜数。
当初唐家三爷也是在琴楼上写了一首诗,打动了檀儿的心,从此将他逗留香阁。
在这个年代,大部分消息的流通,都是靠这些书生。
所以,檀儿死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她的遗书,说她自己私密的衣裳留给唐家三爷,而金香楼不甘心,居然摆在青楼门口,给来往的人看,这不是在侮辱檀儿,而是在打唐家的脸。
怪不得唐以靳不好意思说。
他肯定是奉了父命去处理这件事了。
顾玥之气得变得脸。唐家的颜面,就是她顾玥之的颜面。
“招惹青楼的那些人,就是这下场。唐家这一年,名声都要臭大街了。好容易消停些,又闹了这么一出。”顾玥之气道,“娘,您说说,这事什么时候才有个头?”
大夫人则沉默了下。
她觉得檀儿最后这一手,给唐家抹了笔重黑。
风月场中混惯的,果然不好对付。
“人死了,总算消停了,以后再也翻不起来浪来。只是当前这闲话,只怕比从前的更加难听。我回去跟你爹爹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没有法子,压一压这些话。”大夫人道。
唐家是顾家的姻亲,唐家的闲话,多少也会波及顾家。
“……你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想,此前只要看好凛哥儿。”大夫人又叮嘱女儿道,“没什么比凛哥儿更重要。你婆婆或者郡主来了,都叫婆子们挡住。等凛哥儿好了,派人告诉我一声。”
顾玥之道是。
大夫人就匆匆起身告辞了。
顾玥之进了里屋。
凛哥儿还在睡,乳娘不敢掀起幔帐,怕惊扰了孩子。凛哥儿从小睡眠就浅,一有动静就会醒。
顾玥之也不敢去揭幔帐,坐在里屋的炕上,脑子里不停盘旋着金香楼的檀儿和三爷那些事。
她想了想,喊了初夏,主仆俩在外间说话。
“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现在怎么了。”顾玥之道。
初夏道是。
顾玥之想起母亲临走时的吩咐,又想到自己已经知道了,郡主和婆婆迟早也会知道,到时候又要烦她。
她喊了心腹的丫鬟,让她们在门口守着,不管谁来了,都不要请进来,打扰了凛哥儿养病。
就说凛哥儿在睡觉,他睡得轻,别吵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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