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任瑶期还没说话,罗婆子立即板了脸,语气严厉地教训道:“之前教你的规矩呢!谁准你这么没大没小了!”
水艾似是被祖母的样子吓了一跳,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任瑶期正要说两句话,通往大门口的回廊里却是走来了一人。
那人一身天青色潞绸直裰,普普通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却是又一种不同于旁人的优雅持重。
任瑶期正要交代罗婆子祖孙两人先回给她们安排的住处,转头却见罗婆子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来人,一脸惊异的模样。
任瑶期不由得皱眉,又看向来人。
来人也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脚步仅仅是一顿,就从廊下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任瑶期身前三四步远,然后沉静地作揖行礼:“任五小姐。”
任瑶期屈膝回了一礼:“韩公子。”
来人正是韩云谦。
韩云谦的直起身子,视线在罗婆子祖孙脸上一扫,便又转开了,似是并不相视。这时候罗婆子也早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惊异之色,弯着腰低着头站在一旁。
“韩公子今日不去云阳城?”任瑶期若无其事地笑问。
“家祖父让云谦过来问问任家什么时候启程,有多少车马。免得到时候在城门处堵了。”
白鹤镇里除了韩家和任家还有几户人家出行,每户人家都有不少的马车,往年被堵在城门处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或者被堵在了通往城外的窄道上。所以一开始就商量好才好。
任瑶期点了点头,忙道:“我大伯母在那边的议事厅,出行只是都是我大伯母安排的,你快过去吧,免得耽误了出行。”
韩云谦微微颔首,又看了任瑶期一眼,做了一揖才转身走了。
“那位公子……他姓韩?”一直垂手站在一旁没有出生的罗婆子,突然开口问道。
任瑶期看向她,不动声色道:“嗯,韩家是前年才从蓟州搬来的。你认得韩公子?”
罗婆子一愣,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我只是瞧着……瞧着有些眼熟。”
任瑶期微微一笑:“哦?那就是在哪里见过?”
“奴婢一直在庄子上没有出来,这位韩公子年纪又这么轻,奴婢不可能见过的。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差了。”罗婆子又是摇头。
“那或许是他与他哪位长辈长得像,你见过他的那位长辈也说不定。”任瑶期提示道。
罗婆子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奴婢老了,想不起来了。”
“不急,这几日嬷嬷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任瑶期回头看了一眼,见任瑶音和任瑶玉也出来了,意味深长地道。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嬷嬷安心在府里住下吧,若是又什么需要的就去找周嬷嬷。”任瑶期点了点头,不等罗婆子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任瑶期现在已经能够肯定,这位罗婆子是知道一些韩家的事情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愿意说。
既然已经找对了人,任瑶期倒是不急了。她总能想出法子让罗婆子开口的。
罗婆子看着任瑶期的身影渐渐走远,摇了摇头,嘴角泛出一丝苦笑,让她那张长满了皱纹的脸看上去更加沧桑。
“祖母?”水艾有些怯怯地扯了扯罗婆子的衣袖,小声唤了一声。
罗婆子回过神来,粗糙的大掌摸了摸孙女的头,怜爱地道:“不是交代过你很多次吗?进了府要乖乖的,不要乱说话,不要做错事。”
水艾见祖母恢复了往日的慈爱,不解地问道:“祖母,我瞧着这位五小姐人很好啊,为什么您宁愿让狗咬伤了自己也不愿意进府来?”
罗婆子吓得一把捂住了孙女的嘴,看了看左右,见只有祖孙两人在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叱道:“说了让你说话小心,你怎么就是不听,是要等我们祖孙俩丢了性命去才后悔吗!”
水艾被骂得有些委屈,却还是低头认错:“祖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罗婆子却是看着周围的景象,目光衰老哀戚,口中喃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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