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训练。第八师团自接受驻防安州命令开始,就不断加强着防线上的工事群,钢筋水泥对日本而言是战略物资,所以在整个防线上钢混结构工事特别少,所以桥本一他们要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出一条“钢铁防线”。
木桩、沙袋,这两种物品便是构成防线的主要物事,而铁锹、工兵铲便是修筑工事的工具,桥本一他们硬是在看似不可能的地形上,修筑其了几条防线,挖出了数量可观的防坦克壕,但所有的努力现在看来已经是白费。因为对面中队的炮火实在强大,普通的野战工事根本承受不了猛烈的摧残,不少单兵掩体都已经活活化为了坟墓,更不用说那些表面阵地上的工事还会有什么样?
接到准备迎敌的命令后,桥本一根本来不及看看周围同一个小队的兄弟还剩下几个同乡,跌跌撞撞的冲出防炮洞后,桥本一甚至还未来得及将不端正的头盔扶正,天空中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敌人在进攻之前的又一次火力覆盖,密集的火箭炮瞬间将整个前沿阵地笼罩起来,桥本一的左手还没触及到头盔时,就被前面的一个士兵给狠狠的撞在底下,他是幸运的活下来了,但盖在他上面的那个人却死的不能再死了,整个前身仿佛被火烤了一遍似的已经面目全非,腹部和胸部上好几块碎片被血染黢黑,瞠目的一双大眼睛把桥本一吓了一跳,倒也让呕吐感消失不少。
推开死尸之后,桥本一忍住心里的各种滋味儿,弯着腰在已经说不上是战壕的小沟壑里前进,抵达预定位置后赶紧趴下并且缩着脑袋,耳旁立刻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带着东京腔调的声音正说道——“中国人也真够狠的,延伸火力和进攻部队的间距竟然拉得那么近,根本不怕火箭弹和炮弹误伤到自己人”
桥本一不以为然的咧着嘴巴,耐心的检查自己的装备,将手榴弹、子弹等准备好,就等着射击命令的到来。
另一边的季云飞此时早已下车,徐徐跟进在步战车后面,整个机步班随时准备回撤至步战车后得以掩护。所有人都身着陆军第二代数字激光迷彩作战服,有防钉和破片的作战靴,第三代防护头盔和避弹衣(主要功能仍然是防止爆炸破片),另外还有急救包战术手套等,除了统一配置的手枪之外,各自都有主武器,比如4米小口径无托突击步枪与轻机枪毫米狙击步枪等。
季云飞自认为自己的枪法没有狙击手们的那么好,但至少在玩转突击步枪上,四百米之内虽然不能说是可以做到指哪儿打哪儿,但至少命中率也是非常高的,这也是作为一个机械化步兵应该有的素质。但此时,可并不是他们表现枪法的时候,因为日军尚未开火,更没有露出身子、暴露火力点。
“四百五十米,四百三十米,四百一十米………”季云飞每走完二十米都会在心里默默记下,并降低着身体重心随时准备快速还击和趴下。
桥本一所在的的大队队长矢野男抽出了他的指挥刀,露出了上半身高昂着脑袋,狠狠的向前挥舞了他的指挥刀,嘴里高喊着:“射击,射击”
沉闷的重机枪声开始响彻起来,中间还夹杂着轻机枪的长点射和短点射声音,偶尔传来一阵尖锐的战防炮炮弹呼啸声,当然也少不了三八大盖清脆的射击响声。桥本一也露出了身子,将自己的步枪伸了出去,略略瞄准了一下放了一枪,但子弹在一辆步战车的炮塔上擦出一点火花之外,根本没有打中任何敌人。
桥本一赶紧再次拉动枪栓上膛,他清楚的听到一旁的俩个老兵正呲牙咧嘴的笑骂着射击,好像他们击中敌人了。再次准备射击的桥本一将瞄准时间延长了一点儿,他的确发现了两个中国士兵正一左一右的将一个受伤并且嘴里正不断喷冒着鲜血的士兵带走,他略略瞄准了那位正吐血的受伤士兵左边的一个人,此时的他正右手持枪,时不时地对着己方阵地打出一个短点射。
桥本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中国人的枪就是好,人手一把轻机枪”,但手上却没有含糊,扣下了扳机之后弹头飞速自转着射向了目标,可惜在目标一个低身的动作之下,这发子弹又落空了。
还没等桥本一在射出一发子弹,那些步战车和坦克上面的机炮和机枪就扫了一梭子过来,当场就把桥本一侧翼的俩个人达成了碎肉,而他则感受到了钢盔上不断崩落的石块噼里啪啦的敲击着头部。
等他躲过了长点射再次起身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中队正加快着突击速度,坦克上的主炮几乎是一炮就干掉一个固定碉堡,而步兵战车更是速度飞快,裹挟着不可阻挡之势,犹如钢铁洪流一般席卷而来。而在战车行进空隙之间的步兵们则是两三人为一个小组,交替掩护着向己方阵地涌来。
“射击,射击”桥本一所在大队队长矢野男又露出了身子,挥舞着武士刀鼓舞士气、下达命令,但很快一发仿佛自己长了眼睛的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脑袋,后脑噗的一声冒出个窟窿,红白之物喷溅了出来。整个人的身子也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倒地。
不敢多想,桥本一立马准备再次射击,露出身来准备再次射击。
“十一点方向”
听到方向报告声,端着突击步枪的季云飞立马瞄了过去,没有加载溜达发射器的突击步枪上有一个季云飞喜欢的光学瞄准镜,目标刚一出现,他便毫无犹豫的摁下了扳机,膨的一声后无托步枪没有给身子带来太大的冲击,目标已经轰然倒下。
有了本次作战第一个战果,季云飞做出闪避动作后心里的一个感叹就是刚才的那个日本兵是脑袋一时糊涂了,还是就新兵一个,这时候暴露那么多身体,纯粹就是找死来着。没有多想,他继续或隐或现的跟在步战车后面,随时准备射击目标并躲避。
隆隆的钢铁洪流很快漫过了一军的第一道防线,残破不堪的浅丘上此时已经尸体遍布,横七竖八、歪歪斜斜的尸体之间,散落着不少武器和弹药,昔日高高的战壕此时也化为了低矮的沟壑,一滩滩血污让土地显得更为乌黑。
凶猛冲上的战车、坦克很快将不少尸体碾为了碎肉,和着那些膏药旗、武器一起彻底成为了垃圾,而季云飞冲上阵地的时候,毫不知觉的看了一下刚才自己获得战果的位置,一个年龄和自己应该差不多大的日本兵,在被击中倒下后摆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胸腔里喷冒的鲜血已经停止了,黑色的污血让他的军服显得特别肮脏,但他的左手却还死死握住那把三八步枪,已经空洞的眼神里已经毫无生气。
例行公事般的在每一具尸体上匆匆点上一枪后,季云飞快步掠过了这具尸体,一具活着之前叫做桥本一的人体。匆匆而过的季云飞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此时的第二十机械化步兵师已经以很轻微的损失突破了日军的首道防线,正往安州城猛烈攻击。
呼啸而过的战斗机,轰隆冲击的装甲车辆,猛烈的爆炸声和刺鼻的硝烟味儿,很快就让季云飞的脑海里充实得满满当当。在战场上他,以及整个第二十师都是活生生的吞人机器,他们只需要不断将日军官兵的生命吞噬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碾压过去,管他什么“钢铁防线”?还是什么“人肉墙体”?因为,至少在季云飞的眼里,十多年来日本陆军还尚未看出有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