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徐循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伏皇帝胸前,低声道,“大哥……”
皇帝揽着她,懒洋洋地。“嗯?”
“现生那个……”徐循低声道,“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怎么说也都是有功。如是去母留子,只怕不祥,对孩子福运也有妨碍……”
皇帝还被她说话给惊着了,“什么?你说什么呢?”
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一时却也不禁失笑,“什么去母留子……你以为自己看戏呢?虽说抱给孙氏,可也没说就要把她给——”
他弹了徐循鼻头一下,很亲昵地道,“想什么呢,你这小样。”
徐循已经是说了一句不该说话了,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垂下眼帘不看皇帝,皇帝瞧着她表情,脸上倒是渐渐地没了笑意,过了一会,才道,“你怎么就想到这事上去?”
徐循低声道,“没有啊……我……我就是想多了呗。”
皇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可徐循却是能感觉到他表情变化。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往下说了——头都开了,一只脚已经是掺进去了,这时候想要拔回来,当皇帝傻?
“要不是去母留子,您干嘛让孙家给预备产婆啊?”她低声说,“让二十四衙门按以往规矩,京城里有名那几个,挑去呗。”
产婆虽说是三姑六婆一种,于民间广泛存,但因为其技术也是需要相当磨练,不可能说宫廷里专门豢养,都是京城里选择一些有名老道产婆,名录收备待宣。——当然,这也是双赢两利之事,能进宫廷服侍稳婆,技术得到了天家认可,自己能得赏赐不说,日后几乎都是为高门大户所用,民间富户是争相高薪延请,所以入了宫就没有不用心服侍。
太后虽然没给提前预备产婆,但名单就那些个人,收尚宫局,谁都可以去看。难道你说二十四衙门人过去了,尚宫局还能顶着吗?这些技术有保证产婆都不用,专门让孙家预备,这让人是不想多也难啊。
皇帝心中也是一动——自个儿就没把这事怎么当真,产婆事,和孙贵妃提起一耳朵,孙贵妃觉得这么办好,他也就随口应承了下来。现徐循这一说,一时间是连他都没法打包票了。这产房事,神仙都说不准,谁知道哪个产婆往肚子上多推了一下,产妇就不行了呢?再说,又是初产……要会做手脚话,里外都是贵妃人,还真难泄漏出来。
徐循刚才那话说得也好啊,去母留子,未免不祥。这孩子谁养是一回事,生母起码不能给人害死吧。自己难产是一回事,害死那可不就成横死了?
认真想想,皇帝又有点泄气了,“算了,我看这一胎十有j□j也就是个女娃,出不得什么大事,由她们闹腾去吧。”
这啥意思啊,是女娃,孙贵妃就不去母了,还是说,是女娃,就算是生母横死也无所谓了?
徐循气得打了皇帝胳膊一下,“点点也是女娃呢,难道女娃娃养不住就无所谓了——怎么也都是你血脉啊,有您这么偏心吗……”
这话是有点说错了,皇帝被徐循打得颇为心虚,想想也觉得对——虽说满心里都是已经泄气,始终觉得这是女娃,可就算是女娃,那也得保着啊,自己骨血,没有随随便便就这么不管了道理。
“行行行。”他也是不想去细管长宁宫里事,随意想了想,便揭开帐子,指着屋门口侍立中年宫女,道,“你伺候过你们主子生产没有?”
孙嬷嬷被问得一愣神,“回皇爷话,伺候过。”
皇帝挥了挥手,“那你就去长宁宫,说我话,让你帮着伺候生产……让你进产房里帮手去。”
徐循和孙嬷嬷,一个炕上一个炕下,这会儿却是被皇帝石破天惊一句话都给说愣住了。彼此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做什么反应好。
皇帝这处置得,也实是太随意了吧……他这完全是不想后宫太平节奏啊……
可皇帝看起来并不想收回这话,徐循低声说了句,“怎么让她去啊?也该让您身边——”
“我身边人不都乾清宫呢吗?再说了,亲近都是宦官,能进产房吗?”皇帝倒没觉得多大事,反正徐循都知道了。“去吧,要不让你进,回来告诉我。”
徐循没办法了,只好吩咐孙嬷嬷。“你和马十说一声,让他和你一块过去。”
——没有马十,孙嬷嬷只怕还真进不去长宁宫。
孙嬷嬷就是再冤,也就只好这么去了,然后徐循和皇帝一起,继续睡那没有人睡得着午觉。
等到午觉睡醒了,长宁宫那边报信人也一路喊叫着回了永安宫:‘孙贵妃’生了,而且还生得很顺。
很巧地,她还是生下了皇帝长子。
作者有话要说:要命了,终于赶上了
卡了好半天终于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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