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端坐在王座之上的魔头,目光阴沉,扫过在场的人族修行者。
他的身躯由无数血滴凝聚,通体猩红如同琉璃,面目却是惨白,血丝如蛇在面颊之内游走,看起来妖异无比。
在他几乎是吼出后卿二字之后,穹顶阴云压到不能再低,磅礴血雨灌下,齐梁北魏西关佛门棋宫,几乎每一大势力都极为警惕的各施手段。
简大神将眯起眼,背后的几位兰陵城子弟卸开背后行囊,场间飞出几柄剑一般细长物事,被齐梁子弟握入手中,刹那抬起撑开,赫然是一把把小伞。
“国师大人留下字条,说南海要下雨,出行须带伞。”简大神将笑意阴沉,望向这尊明显气息还未曾恢复到顶尖全盛阶段的远古魔头,皮笑肉不笑:“原来下的是这样一场腥风血雨,还牵连到了你这样的远古修行者。”
北魏阵营同样有应对之策,羽公老人面色平静,袖口微抖,滑出一道细长卷轴符箓,元力引燃,刹那一道无形波动散开,一道紫色屏障以他为圆心散开膨胀,将整个北魏阵营笼罩而住。
西关的任平生蹙起眉头,剑气卷起,将砸落而下的豆大血雨雨滴尽数震荡成碎沫,只可惜血雨去势不穷,来回交融,对上剑气几乎不死不灭,妖风一起便再度聚拢,来势更盛。
江轻衣面色自若,心底却颇不平静。
他在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西关独立可能性的渺小,比起齐梁与北魏,西关的底蕴太过薄弱,更是没有一位类似源天罡和玄上宇这种级别的天下大国师,缥缈坡内,军营之中,那位被誉为“西关之眼”的袁四指显然没有料到南海会出现这种变故。
青衣年轻儒将的一只手已经缩入袖中,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破空声音,下意识抬起手,接过右边横移丟掷而来的一道卷轴,来不及思考,便直接以元力点燃而起,下一刻, 一道同样紫色飘溢的原型屏障如大碗倒扣,飞快胀起,极快速度将西关阵营的人马笼罩在内。
羽公老人收回丟掷的动作,语气不冷不热:“西关也是北魏的肉,陛下与国师大人在西关埋了种子,好教这块铁板日后能被种子冲破,生根发芽,重见天日,总不能被这场血雨给浇灭了势头。”
江轻衣笑着探出那只不露痕迹缩进袖内的手,郑重道:“谢过羽公援助。”
既然那位紫衫大国师替西关做了考虑,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暴露手段。
佛门阵营,小殿下看出头顶的这场血雨乃是以“魂力”作为媒介,若是以元气阻挡,便不可避免被侵蚀,最终殆尽,消融修为而死。
莲池摇晃,庞大魂力将佛门子弟笼罩在内,开出一片清净之地。
那尊魔头似乎意料到了会有这种景象出现,目光从齐梁北魏西关掠过,在小殿下身上略作停顿,轻轻咦了一声,像是极感兴趣,缓缓抬起一根手指,似是要戳向易潇方向。
那根手指抬起一半途中,这尊魔头悚然大惊,目光收缩,原本天顶倾倒的磅礴血雨在一瞬之间齐齐收缩,被莫大巨力刹那吸至他的指尖,开出一朵猩红血莲。
下一刹——
那朵血莲节节炸开,璀璨妖异,漫天猩血被炽热高温焚成虚无,一杆扭曲时空的螺旋长枪,枪身似由无形火焰组成,枪尖已将那朵血莲撞破,去势依旧一往无前,继续轻巧前点。
那尊端坐王座之上的魔头面目不再平静,双手“缓慢”推出,反作用力一般迅速将自己推出数十丈远,后退途中,那杆长枪依旧前点,于是不断有血莲在身前凝聚再炸开。
最终猩红王座横飞而出,那尊魔头跌出王座之前,声音惊悚尖细喊道:“朱雀?”
以朱雀虚炎做枪,分明是要阻拦魔头点指动作的西妖,此刻缓缓收枪而立。
她面无表情看着这尊跌坐在王座之前的魔头。
“放肆!”
梁凉将枪身抬起,接着重重砸落在地上,刹那虚炎平地而起,掠成一座火阵,将自己与这尊魔头圈在圈内。
她挑起眉尖,声音极冷。
“你敢直呼本圣名讳?”
那尊跌落座前的魔头,看到了滔天而起的朱雀虚炎,面色惨白。
他想到了那位妖族的大圣。
千百年来,自己侥幸留了一丝神魂,与诸多幸运儿一齐被锁在“后卿”大人的重宝之中,等待着一个机缘,而是否能够重新回归人间,便看着这番机缘何时能够降临。
等待了不知多久。
自己的这缕神魂,在破开沧海桑田的禁锢之后,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当年的修行场所,居然被道门修元的后辈所占领。
而这片天地的修行者,修为不出所料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
他本可以掠夺血肉,积少成多,重新回归人间。
仅仅有几个棘手角色。
一个是肉身成圣的佛门小菩萨,一个是偏僻宗门的音道修行者,另外一位应当是个妖族化神境界的妖怪。
三位放到如今是“宗师”之境的大修行者,在这尊魔头眼中,充其量不过是可口的血肉罢了。
万万未曾想到,其中一位居然有那位大圣的气息。
难不成这个时代依旧有妖族大圣的存在,只是寄托一缕神魂于此?
这尊魔头此刻猛然拧眉,感应到眼前的所谓“大圣”,修为的的确确极弱,刚刚突破那道九品之后的门槛,可偏偏一枪可以戳破自己的血莲,他感应再三,声音惊恐:“怎么会这样?”
他的修为居然跌了一整个大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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