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贾母平日里对他的关怀,他铭记于心,如果贾母这个时候选择跟贾政站在一起,他会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又是良久的沉默,贾母闭目,不知道过了多久,贾琏蹲着都有些脚发麻,贾母才仿佛决定什么。
“你怎么想的自己清楚,只是如今在我看来,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眸子冷凝,贾母眼神看向花园的另一边,那里秦可卿李纨正带着姑娘小姐们跟史湘云一处顽闹。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左右再因她结束好了,就当我们贾府清清白白的不知情,若是她没了,那位就算是想要迁怒,也还有娘娘在宫里周旋。”
这是贾母如今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儿子孙子跟一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孙媳妇相比,毋庸置疑的,贾母肯定选儿子孙子,即便这个孙媳妇漂亮懂事又体贴能干。
若是她没了?
贾琏贾政均是一愣,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想出了这种方案。
尤其是贾琏,想到曾经自己在后世看到秦可卿最后的死法,突然觉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起。
若是她没了……
瞳孔放大,贾琏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疏忽了!
后世都有坏人变老一说,他怎么就把老太太给忘记了!!
当局者迷,也是贾琏如今真真切切当自己是了局中人,被贾母常日里的温情和慈祥糊住了眼。
只是这样一来,贾琏心里也是复杂得很。
贾母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贾政,这让贾琏欣慰的同时,又为自己老婆捏了一把汗。
若是贾政出手倒还好,至少他要做的是直接面对贾琏等人,但是如今贾母的意思是要对付秦可卿,难道贾琏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男主外女主内,秦可卿注定是要在内宅厮混的,若是贾母真的想找秦可卿麻烦,贾琏怕是鞭长莫及。
好在贾政很快反应过来,见贾母一脸不虞的准备往外走,连忙踉跄着起身,然后一把拦在贾母跟前。
“母亲不可,母亲不可啊!”
脸上露出恐惧,贾政紧张到喉咙发紧,拉着贾母的衣袖急切的开口。
“她既是那位的后人,那就是皇孙贵胄,怎的轮得到我们动手,若是被那位自己处置了还好,若是我们私自动手,若那位万一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们贾府怕更是艰难!”
生怕贾母不信,贾政哽咽。
“所以母亲啊,如今我们谁也不知道圣上的意思,不如等贵妃省亲后,暂时让大房搬到外面去,对外就说您梦到父亲要您给我们兄弟两个分家,这样两房也不会遭人非议。
这样就算万一皇上怪罪,至少咱们贾家,还能留下些许人口,不至于被举族覆灭。”
其实贾政的潜台词是二房的人在和大房分家后,万一将来真出个什么事儿,之前有元春在,二房总能留下来。
贾政这番话说得在理,贾母闻言闭目,心里苦涩,半晌缓缓点头。
“好,待娘娘省亲后,我会让老大跟你分家,只是长子养母天经地义,将来你兄长走的时候,我便也跟着一起去。”
说完转身朝凉亭外面走去,再也没有看贾政一眼。
她做不到整个贾家败在她的手上,但是按照小儿子的意思,将大房一家赶出去,她也是心痛的。
所以两相对比,贾母选择跟大儿子一家共同备战。
心头微暖,贾琏说不上自己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虽然贾母此举答应了贾政,但贾琏知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大房要被抄家砍头,贾母肯定会坚定的跟他们一起面对,绝不退缩。
贾母走了,留贾政一个人在凉亭,脸色难看得厉害。
大房也好,二房也罢。不管今后是谁留在荣国府,那么这里都是贾母最后的归处。
因为荣国府的天下如果说一半是老祖宗打出来的话,那么另外一部分就是贾代善了。贾母在这个宅子生活了几十年,若是因为大房出去,她也一起跟着,那他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但是如今看贾母的态度如此强硬,贾政也不敢开口。
毕竟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而这些东西,恰好让他不敢启齿。
蹲在水里的贾琏目送郁郁不乐的贾政离开,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池塘里面出来。
如今他已经知道,贾政打定的主意是要贾元春回府省亲后才会动手,这个时间点恰好和他不谋而合,他是满意的。只是在对贾母的举动感动的同时,贾琏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刚才贾母讲到秦可卿的时候,脸色实在太过吓人。虽然在贾政的游说下,贾母没有再提要对秦可卿下手的话,但一想到后世秦可卿莫名其妙的死,贾琏还是心有余悸。
豪门大宅里面的龌龊事不胜枚举,万一贾母来阴的,类似他对付王夫人那招,甚至秦可卿后世的“暴毙”,这都让贾琏胆寒。
心思重重的往回走,贾琏脸色难看得厉害。
院子里头平儿正看着香寒等丫头在玩闹,见贾琏突然湿了衣裳回来,吓得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前。
“这可是怎么了,刚才出去还好好的。”
说着一边吩咐小丫头去给贾琏打水,一边手脚麻利的将贾琏身上的湿衣服剥了只剩个里衣。
贾琏恍惚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突然胸口一凉,立马回神,他这才发现平儿正面红耳赤的开始扒他的内衣。
“哎哎哎!”
吓得差点跳起来,贾琏条件反射一把将自己的胸口捂住,然后惊恐的看着面前两颊红得要滴血的平儿。
“咳,你,你把衣服放这儿,我自己穿好了出去。”
尴尬的咽口水,贾琏偷偷摸摸的将一旁的衣服抓在手里,然后飞快地跑到耳房,将门关了起来。
上次他生病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诡异,所以尽管贾母刑氏暗示,贾琏依旧离平儿远远的,生怕沾染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