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龄姑娘说亲。二夫人便提起当日王府中事,说道:“莲如那孩子虽说是庶出,但一直我身边养着,跟嫡出姑娘并无不同。倘若人家真有那个心思,那咱们莲丫头可不是天大造化,何必现就要急急地将她许给旁人?”
沈博然冷笑一声道:“你真当人家与你说了几句话,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我不过一个五品官,还是武职,便是嫡女人家都会嫌配低了,何况莲丫头还是个姨娘生。且不说出身,就看莲丫头长相也比大哥房里几个丫头差了不少,你倒说说看,安平侯府凭什么能瞧上她?”
二夫人听这话心中有些不,虽然分了府,但她向与那个大嫂攀比惯了,莲如虽不是她亲生,但亲生女儿还小,怎么也轮不到她,若真将那门好亲事让给了大房,她如何肯甘心。
“什么低不低,咱们家还出了宫妃呢。”二夫人当下就拿出大女儿来说,一时胆气壮了不少。
“那又如何?她入宫这几年了,不过就是个充容,只怕连皇上面都没见过几次,别提生个一儿半女。”沈博然想到自己那大女儿,不免心疼难过,“若不是你当初非要让莹儿入宫去挣那份脸面,何至于咱们连见女儿一面都这么难?”
二夫人没了声音。过了半晌方说:“这一时半会,让我去哪儿找合适人家打听?”
沈博然站起身来,袖子一甩道:“我有几位同年家里倒是有几个合适儿郎,明日我便去各家探听,你莫看不起武官,不肯与人走动。清贵世家咱们高攀不起,女儿嫁过去也是受罪,不若找那知根知底,家里人口简单,孩子耿直正派。告诉你,有那样亲家才是享福。”
说完便走了。
至于沈浩然,回到房里也是愁眉紧锁,长吁短叹。大夫人几次想要上次问话,只是口还没张便被大老爷给打发出去,言语神态上颇为不耐,这一下子便让大夫人起了疑惑。问了随身小厮,得知大老爷昨儿晚上从西园出来便自己回了房去睡,并未到哪房姨娘那里,想来不是为了女人事。
大夫人这心还没定上一定,大老爷却走出来到她面前,只丢了一句:“我女儿断不能嫁去安平侯府,当日那些事你便当没发生过,也不许再与侯府和东昌郡王妃来往。若让我知道你私下乱许了什么,我便将你送回萧家去。”
大夫人脑袋“嗡”一声,眼前一片空茫,人都傻了。原来老爷想了一宿,烦到现,竟然是为了芳如亲事。
“老爷,这是为何?”
大老爷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别总盯着人家爵位富贵,指望着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前些日子胡侍郎向我提起家中还有两位公子没有订亲,你有空往胡家走动看看。胡侍郎为官清正,教出孩子应该不错。”
胡侍郎?!那位侍郎比大老爷官位还低了半级,为人刻板守旧,家里连个像样点产业也没有,全家就指望着那点微薄俸禄过活,家无隔宿米粮。这样穷人家,让芳如嫁过去岂非受罪?
“老爷,怎么好端端地想到胡侍郎家?”大夫人又惊又恐,若大老爷一心要将芳如嫁去胡家,那不跟要了她半条命似?安平侯府哪里不好?这明明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好姻缘!可这些话哽大夫人嗓子里,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直憋她一口血堵胸口,眼前阵阵发晕。
“清正严谨之家有何不可?”大老爷看着她,叹了一声说,“女人家管好内宅便可,儿女婚姻大事,还是不要轻率决定。这里头事,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