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到来.
忽而狂风大作,雨点稀里哗啦的砸落下来.
年迈的老人匆匆忙忙的在小石子路上跑过,神色苍白,脚步虚浮,蓑衣被吹乱了也无心顾及,白花花的胡子已经不复往日的光彩,湿哒哒的一根一根黏在胸前.
在空旷的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一个矮小的房子,不如说是茅草屋.
但暴风雨已经将它那原本就不多的茅草吹得只一干二净,只剩下那几根木头支架在苦苦支撑着,但奇异的是这茅草屋外部竟然仿佛罩了一层玻璃般将外面的风雨全部隔绝在外.
透过那几块木板,只见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痛苦的躺在床上,她的孩子即将要初生了.
此时此刻,老人已经跑到了茅草屋前.
他从胸前掏出一张符咒,喃喃念了几句,将符咒贴了上去,那玻璃罩子翻出一点一点光圈,老人毫无阻碍的进入了屋子的内部.
他急忙给躺在床上的女人把了把脉,道:"若儿,老夫的修为已经竭尽散去,这防护罩也靠符咒勉强维持,你若是放弃这孩子,老夫拼劲这最后一丝力气,也会保住你的性命!"
女子睁开眼睛,满头是汗,她握住老人的手,摇了摇头,"师傅,若儿此生负你甚多,从小就不听话,到处闯祸,到头来还要拉上师傅一起遭罪,若儿早已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念头,只求师傅能平安保住我的孩儿......"
老人表情复杂,心中满是苦涩,"你为他如此,他恐怕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何必啊!!"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我见到他的那一眼,我整个人便都是他的了,即使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必定要把我与他的骨肉生下来,以念我于他之情...若是...若是以后有缘...说不定还能让我的孩儿与他相认......"
女子的话越说越轻,她自己也清楚这可能性的微乎其微.
猛然间腹中仿佛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忍不住嘶喊起来"啊...啊啊啊......"
只是这凄厉的声音在这暴风雨中只微微散出一点儿便被盖了过去.
一到如蟒蛇般粗壮的闪电向下疾驰劈来,打在那防护罩上,防护罩忽明忽弱的闪了几下,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只是祸不单行,除了这道雷,后面竟还有六七道是朝着这房子劈来!
老人大惊失色!
不好!这防护罩恐怕只能再次承受四五道了...若是直接劈下来,恐怕不要说若儿!就是老夫竭尽全力,恐怕也难以自保!!
一道接着一道,雷电毫不留情的狠狠地砸向防护罩,防护罩越来越薄弱.
身后凄厉的尖叫声猛然增高,接着便毫无声响.
"若儿!!!"
老人失色!只是床上的女人已经绝了气息......
她的身旁出现一个浑身□□还连着脐带的婴儿.
奇怪的是,这婴儿降生竟然不哭不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四下打量.
老人顾不得其他,收了防护罩罩在婴儿身上,并为了他一粒丹药,"老夫恐怕要命丧此地,陪着我的蠢徒儿一起走也算好事,这丹药能抵过你三年不吃不喝,能否活下来只能看你的名了......"
突然,老人面色严肃,手掌探向婴儿额头,半响竟然神色戚戚,"老天啊!!为何要如此对我徒儿!!!杂灵根!竟然是杂灵根!!如此下来即使是活下来也只能是凡人一般庸庸碌碌活一辈子!!怎么可能再与他父亲相认!!老天你如此不公啊!!!"
说罢,他竟如同不要命一般腾空跃起,冲向那厚重的黑云之中!
雷鸣声再次响起,乌云中银光泛滥,一会儿便宁静下来.
转瞬.
乌云渐渐散开,阳光重新照回大地,一切仿佛又回到原来的模样.
茅屋中依旧躺着那绝了气息的女子,她的旁边躺着一个正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婴儿.
只是那老人.....
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