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其他的货币,或者干脆以物易物。这种事对中国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许多农村一直都在这么干。强行流通贬值后的日元?当然可以。但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只会越发的让中国人对他们充满敌意,越发的激起中国人的反抗。当然了,就算不向那几家银行动手,国民党手里的假钞也肯定会向外流通,可就算明知道又如何?你偏偏就是不敢动手。
“中国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多种多样了。”土肥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们也一直在制造法币的假钞,中国人自然也可以制造假的日元。”南造云子苦笑,“问题就只是我们都不敢大肆放开……因为那样的话,激起了对方的愤怒,只会玉石俱焚。”
“可这也不应该成为你放纵那些杀手的理由。”土肥原的态度突然又强硬起来:“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吗?”
“当然知道。”南造云子苦笑:“自从那些人杀掉了陈明楚、黄香谷等人开始,整个上海都陷入了一种恐惧的氛围之中……甚至连我们的军官在出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恐成为对方的目标。而南京汪精卫政府的声望也受到了严重地打击……”
“既然知道,你就应该全力以赴的抓捕那些人。”土肥原道。
“可我们已经全力以赴了。”南造云子答道:“我甚至不惜向川岛芳子低头,请她帮忙。可那个女人刚出梅机关就被刺杀了……老师,对方对我们一清二楚。只需要在某个时间找到下手的机会。可我们呢?对他们一无所知。难道您要让士兵一直在街上逛来逛去吗?”
“八嘎呀噜……你这是畏敌怯战。”土肥原叫道:“虽然你是一个女人,可你同样也是一名帝**人。你怎么能向敌人低头?”
“老师,对付这样的敌人,只能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要有耐心,这是您当初教过我的。”南造云子道;“我没有向谁低头,我只是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制造这样一个机会?”土肥原问道:“难道这很难吗?”
“我制造过。”南造云子面无表情,“我让人假扮陈公博在街上走过两回,可对方连面都没有露,还打电话过来嘲笑我,甚至……”
“甚至什么?”土肥原问道。
“甚至还说,您也就只能教出我这种没水平的学生,废物一个!”
“八嘎——”
“啪!”
……
南造云子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可她却只能庄严地站在那里,甚至还要向土肥原鞠躬。
“看来,这一次对方派来的是一个阴损刻薄的家伙。”
土肥原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日本军队,上级打下级再平常不过,当然,下克上也是他们的传统。当下级拿着刀找到上级的时候,有一半的可能是请上级指教,另一半的可能则是直接劈死这个上级……曾跟冈村宁次并列为昭和军阀创始人,“三羽乌”之一的永田铁山就是这么死的。而劈死他之后,那个杀人的中佐居然还把自己的帽子戴到了永田铁山的头上,因为他觉得永田铁山是将军,光着脑袋死去太难看,会显得没有尊严.可他却没想被下级找到自己办公室砍死的将军就算戴上帽子也同样很没有尊严。
“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外松内紧,等待或者另找机会把敌人引出来……唯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抓到他们。可同样的,因为敌人在情报方面远远超过我们,我只能暂时把这个计划烂在心里。”南造云子带着脸上的红印说道。
“必须尽快。”土肥原冷声道:“前线正在打仗。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后方也乱成一团……区区几个杀手,就把大上海搅得一塌糊涂,这已经让人觉得我们无能。如果让敌人跑了,这只会让人觉得大日本帝国不过如此,不可倚靠!”
“嗨!”
“我先去上海驻军司令部,找藤田君谈谈,你自己注意。”
土肥原严词说完,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南造云子的肩膀,然后扬长而去。可他没有看到,当他离开,并顺手带上办公室的门之后,原本一脸顺从的南造云子的脸色突然阴冷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兀自火辣辣的发疼的脸颊,咬牙切齿:
“打我?我没有抓到这些杀手,你们不也让三个师团陷在了长沙?神田、青木、丰岛……虽然他们还有突围的能可我就是不相信秦卫那只狡猾的狐狸会放过他们。我等着你们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