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对明教一无所知,朱宸濠才会生出异样的感觉,现在人家突然找上门来,却是想做什么?
从前的时候,朱宸濠总是跟在父王朱觐钧身后,对他马首是瞻,因此,心里不免有了依赖之心,总觉得天下的事,有父王在顶着,压不到他的头上,可是现在,他独自到了京城,许多事总不能处处向父王求教,有些事,还得他自己拿主意
明教找上门,到底要做什么?朱宸濠心里正琢磨着,而下一刻,一个油光满面的和尚披着袈裟笑吟吟的举步进来,向朱宸濠合手行礼,道:“贫僧见过殿下”
来人正是定弦和尚,这和尚上次在云霄阁侥幸走脱,如今却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谁曾想到,这个和尚就是锦衣卫通缉的要犯,此人不但没有出京,反而在这天子脚下逍遥自在
朱宸濠眯着眼打量着这定弦和尚,事实上,对定弦和尚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当年定弦yù勾结道门刺杀柳乘风,谁知被柳乘风识破,随即带着校尉清扫了整个--京师的明教余孽,柳乘风也正是靠着这个功劳才开始发迹,渐渐在锦衣卫里崭露头角
不过朱宸濠对定弦却一点儿也不敢小视,原因很简单,此人被四处通缉,却能来去自如,想必在这京师里,只怕还有不少明教的人,这些人隐藏的极深,足以维护他的周全
朱宸濠微微一笑,道:“大师之名,本王闻名遐迩”他一笑过后,脸sè骤然变了,恶声恶气的道:“只是大师知道不知道,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今rì却来见本王,难道以为本王会和你同流合污吗?本王是天潢贵胄,岂能容你,来人”
他大呼一声外头有两个心腹的护卫冲进来,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宸濠冷笑道:“将这朝廷钦犯拿下押解去北镇抚司衙门”
“是”两个护卫正待动手
定弦和尚却是笑了,淡淡道:“殿下这是做什么?有句话说的好,兔死狐悲,本和尚和殿下的父王倒是有几分交情难道殿下就不怕和尚去了锦衣卫所,把宁王的事儿……”
“都退下去”朱宸濠挥挥手
两个护卫立即退了出去
而站在一边的刘养正心里却暗暗摇头,朱宸濠此举看似jīng明,其实却有点儿愚蠢,定弦和尚这样的人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怕朱宸濠的威胁,怎么可能被朱宸濠恫吓几句就乖乖求饶的?
朱宸濠盯着定弦和尚,良久才道:“我父王和你一个反贼能有什么交情?”
定弦和尚却是笑了:“这些话,该问宁王才是”
朱宸濠又被问倒了其实他知道一些父王和明教的事,只是再多就打听不到了,父王一向对这事儿有所保留而朱宸濠也不好再追问
现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朱宸濠显得有些被动,他猜测不出父王和明教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关联,自然也就拿捏不住这和尚了
定弦和尚微微一笑大剌剌的坐下,随即打量了朱宸濠一眼道:“殿下,和尚来不是和殿下争吵的,而是有事相求,殿下何不听和尚一言?”
朱宸濠冷笑,道:“你说”
定弦和尚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宁王德高望重,世守江西,如今已成了气候此时的宁王已是如rì中天,位列诸藩王之上,可是和尚见了,却忍不住为宁王爷捏了一把汗,此时宁王虽是如rì中天,可是盛极而衰的道理,想必殿下也是知道,朝廷难道还会容忍吗?其实这些话,和尚不说,想必殿下也已经知道,朝廷已经开始着手对宁王动手了”
定弦和尚站了起来,慢悠悠的道:“对付宁王,朝廷现在在做的是两手准备,其一,是借助景德镇、九江,让这两府县夸大户籍,令朝廷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筑道路,九江在北,景德镇在东,既可牵制南昌,假若宁王于南昌起兵,便是能聚众十万,也唯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向北,直取京畿,定鼎天下,而九江就是北路的必经之路,锁住了九江,宁王绝无可能北上这第二条路嘛,自是兵锋东指,一路向南京,拿下南京,则可割据江南,与朝廷鼎足而立而这景德镇,又恰好锁住了向东的通道朝廷这一步棋,可谓险恶,若是当真令他们修筑好了道路,则战事一起,天下的jīng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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