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把这些奏书都看完,是绝对不肯静心歇息的,说是说小半个时辰,只怕huā费一两个时辰也未必能把事儿清理干净。
不过朱佑樘的脸sè已经十分不好看了,他心里清楚,朝廷每rì的大事就这么多,有个三四十份奏书就不错了,其余的,内阁都可以自行处置,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余的奏书都是弹劾奏书,大明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弹劾奏书都必须圣裁,内阁无权决断,这也是皇权压制相权的手段,若是宫中连检察权都没有,都放任给了臣子,那么往后官员的任免,官员的好坏,岂不是都由内阁做主?只有将弹劾奏书牢牢握在皇上手里,皇帝才能明辨是非,不会被人轻易糊nòng。
可是今rì这么多弹劾奏书,弹劾的是谁?又抱着什么目的?朱佑樘不敢去想,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jī动,淡淡地道:“一份份递上来。”
第一份奏书落在朱佑樘的手里,他的脸sè刷的一下苍白起来。又是弹劾柳乘风的,弹劾柳乘风倒是没有什么,却是言之凿凿地说柳乘风谋反,yù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人,简直就是为了一己sī利,为扳倒柳乘风不择手段了。
朱佑樘当然清楚这些大臣们在想什么,柳乘风节制宣府,这是大明朝从所未有的事,说穿了,这件事已经动摇了大明的文官制。
若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好处而弹劾柳乘风,倒也罢了,可是朱佑樘害怕的是,这件事的背后有刘健在cào作,事情到这个地步,朱佑樘也不得不怀疑到刘健的头上,刘健为了阻止柳乘风继续在宣府,可谓是机关算机了。越是如此,朱佑樘就越觉得可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一言九鼎,既然已经说了,暂时不急于召回,可是现在,一个内阁首辅,为了自己的目的,步步紧bī,昨rì自己在朝议之中已经说的很明白,谁也不许再提及此事,可是这些人非但没有松口,反而是愈演愈烈,居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朱佑樘的眼眸变得赤红起来,xiōng口上如被重锤捶打了一下,朕昨rì的jǐng告,难道那刘健就没有听到?难道他真以为朕一定会向他屈服?
他木着脸,继续捡起第二份、第三份的奏书,每一份奏书其实都是大同小异,仍旧是旧事重提,这个说柳乘风必反,那个说柳乘风反撞已lù,还有人说宁王嫁nv,有人为蔡昌平反,这些言论,昨rì已经议过,甚至朱佑樘当场暴跳如雷,发出了最严厉的jǐng告,可是无人去听,国朝的大臣都是如此,越是皇上不喜欢的事儿,就越要硬顶,也不管是不是对朝廷有益,他们要的,只是这清直之名。
“沽名钓誉,沽名钓誉!”
朱佑樘忍不住骂了两句,不过他实在不会骂人,也只能这么骂两句而已。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这些人只是沽名钓誉,可是朱佑樘的心头上仍然有一层yīn霾,往深里想,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觉得在这背后,或许是刘健的下一步举动也是未必。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君臣的情分就算真的到头了,把自己bī到这个份上,这般的cào纵政局,难道是想把自己这皇上架空吗?
人心就是如此,一旦皇帝对再亲近的大臣起了怀疑的念头,那么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会想到这上头去,总会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刘健cào纵,而越是怀疑,就越是惊怒jiāo加,以至于到最后完全撕破脸皮的地步。
朱佑樘就是如此,此刻的他已经气得连手都不由打起了颤了,他tiǎn着嘴,虽然不发一言,可是那眼中分明掠过了一丝杀气。
在一旁的张皇后见到朱佑樘这个样子,不免担心,连忙道:“陛下莫要动怒,莫不是朝廷又出了什么事?就算出了事儿,那也有内阁来顶着,现在陛下最紧要的还是调养身体,今rì的奏书就看到这里吧。”
朱佑樘却是固执地摇摇头,冷冷一笑,道:“这天下除了朕还会谁把它放在心上?什么内阁,什么六部,哪个不是在沽名钓誉?哪个不是在结党营sī?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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