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好了,谁知却被一个老吏逆转过去,这叫千户大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什么司吏有这么大的手腕?连千户大人的面子都驳了下去?”
“南镇府司的,据说是温佥事下头的老吏,经常往历经司那边走动,在历经司,人家可不看你是千户百户,反倒是那老司吏关系和他们近一些。”
“这个倒是,不过就算有关系进来又如何?到了咱们千户所,从此之后就在千户大人下头做事,往后有他的苦头吃的了。”
两个校尉,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皆露出一副有好戏瞧的表情,会心地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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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千户大人。”
柳乘风先去签押房点了卯,领了衣帽、佩刀,装束一新之后,已成了活脱脱的锦衣卫了。只是他这锦衣卫与其他人比较起来,却有些不同,身材略显高瘦,,眼眸过于清澈,皮肤也过于白皙,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书卷气。与这千户堂的其他校尉站在一起,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坐在正堂上首位置的,正是内西城千户刘中夏,刘中夏在柳乘风行礼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双幽深的眸子掠过一丝冷意,脸上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慢吞吞地抱起茶盏吹着茶沫,却是问边上的司吏道:“昨天下午,有人在下马街殴斗,可有其事?”
司吏别有深意地看了仍然保持着行礼动作的柳乘风一眼,脸上浮出冷笑,随即回答道:“大人,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都是些市井泼皮的意气之争,王总旗没有理会,让顺天府的差役去管了。”
刘中夏穿着锦袍,双目微微阖起,用指节敲打着案牍,慢吞吞地道:“在天子脚下,殴斗的参与者有七十多人,这是大事,这件事还是要过问一下,让王总旗去顺天府提人,好好拷问,说不准能问出点有用的来。”
司吏道:“是。”
这时候,堂中最尴尬的就非柳乘风莫属了,柳乘风心里也积了满肚子火气,又高声道:“卑下柳乘风,见过千户大人。”
刘中夏这才将目光落在柳乘风身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柳乘风?”
柳乘风道:“卑下就是柳乘风。”
刘中夏捋须,微微一笑,道:“很好,既然进了千户所,从此往后就是天子亲军了,其他的事,本大人也不和你吩咐,不过你既然来了,该给你分派什么差事倒是让人为难。王司吏,千户所里,近来可有空缺的事吗?”
姓王的司吏心里想,这姓柳的得罪了千户大人,这苦头才刚开始呢。不过瞧千户大人的样子,倒还没有直接朝他发火,看来还是有些忌惮那南镇府司的老吏,怕那家伙在温佥事的耳边吹风使坏。
王司吏心里已经了然,立即道:“各总旗、小旗都是人满为患,倒是国子监那边缺个坐探。”
“国子监?”刘中夏朝王司吏笑了笑,随即向柳乘风道:“王司吏的话,你听到了吗?”
柳乘风当然听见了,只是刘中夏朝他森然含笑的样子,让他很是不爽,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只能道:“听到了。”
刘中夏淡淡道:“那从今儿起,你就去国子监坐堂吧,这坐堂和巡街不一样,京师各家府邸、衙门,都有人坐探,你进了国子监之后,需勤勉办事,不得怠慢,若是有人攻讦朝廷,言及宫闱,要立即回报,每隔三日,要来王司吏这边点卯一次,其他的规矩,你往后再慢慢明白也不迟,下去吧。”
千户堂里,还有不少准备禀告的校尉和司吏,听到刘中夏分派柳乘风去国子监,有些知道底细的,脸上都不禁浮出冷笑。也有几个不知道底细的,不禁同情地看了柳乘风一眼,心里在琢磨,这个新来的校尉到底得罪了谁?怎的令千户大人分派了这么个倒霉差事?
刘中夏说完了话,端起了案牍上的茶盏,又是慢悠悠地喝起来。
柳乘风这时候倒是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却一时摸不清,只好带着一头雾水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