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翻过一具尸体,这个人脖子几乎被切断,脑袋耷拉在一边,顺子从尸体的领口搜起,一点点用手指揉捏,探寻着可能藏在衣服夹层中的东西,可是一直搜到了靴子也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他不甘心的又将死尸的束发打散,衣服扒下一层层的检查,最后连靴底都割开了,还是一无所获。
“都仔细搜过了?”顺子将靴子扔在地上扭脸问道。
“头,都搜过了,没有找到!”一个手下摇摇头道 。
“他们的包裹和庙中都仔细找过了吗?”顺子看看地上的几具‘裸尸’又问道。
“头,都翻遍了,没有找到,看来这几个人都是诱饵,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的,正主恐怕没有从这边走!”那人回答道。
“活口怎么说?”顺子皱皱眉问道。
“他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奉命在此集合,至于做什么不知道!”
“点火,撤!”这些人身上没有发现密信,顺子有些沮丧,这也说明这封信的重要。
行动队员迅速撤出,将小庙点燃,越烧越旺,横梁和立柱垮塌下来将一切痕迹掩埋在废墟,没有人会在乎在荒郊外一座小庙的存在已否,而这些人也不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又能如何,战乱时期最不受人重视的就是人…
顺子这边失手了,薛海这边也没有新的发现,但是他却选择了另一种思维方式。薛海认为王爷和顺子的判断有误,他认为选择金国不会选择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来完成这种事关两国长远关系的任务,那样显得既不郑重。也不符合王爷的身份,虽然这些都是假的。传递这份‘密议’的人应该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往来金使身上。
那个时代还有大使馆一说。往来的各国使节们都住在四方馆中,薛海将这里作为监控的重点,尤其是王汭,很可能就是他作为‘死士’来完成构陷王爷的最后一步。这家伙护送张邦昌来京后没有离开,和议签订完毕后还是没有离开,而在京中表现的却十分活跃,经常出入酒楼勾栏,宴请朝中官员,与三教九流都有联系。
薛海很快发现监控金使的并不是只有自己这伙人马。皇城司的人也在盯着王汭的一举一动,而他们比之自己更有便利条件,因为皇城司的人可以借助自己的职权隐瞒身份安插到四方馆中。可他们唯一的优势只有他们隐秘的身份,陌生的面孔,没有人了解他们的来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随着金军的退兵,局势逐渐平稳,朝廷以归田劝耕的名义遣散了各路河北义军,却只给予了微薄的遣散费。而这次河北的几场大战都是以义勇为主力打下来的,正是他们付出生命和鲜血才阻止了金军的继续南侵,可却无法得到应得的待遇。
赵柽对此却无能为力,几次上书都被驳回。朝廷的这种薄情寡义的作法让人心寒,如果下次朝廷再有事情,谁还会主动应募。为国出力?他能做的只有暗中命赵忠等人将缴获的军资和自己的赏银补贴给众人,略尽点心意。
与此同时。赵桓也开始对赵柽下手了。二月十五日的大朝会上,少宰唐恪以‘宗室不可担任实职’为名上奏。请罢燕王枢密院同知和两河宣抚使之职。赵桓很快批准,但为了表彰燕王的功勋,改封燕王为秦王,晋为太师,授万户,实授二千户,朔望上殿议事。
圣旨一下,赵柽就真成了闲人,不过也印证了赵桓也没有得到那封‘密议’否则不只是夺权这点事儿。而此时对他的监视也更加严密,在王府前街的两端突然修建起了两个望火楼,以防王府火灾。
能在府外专门修起潜火铺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待遇,即使一般贵族人家也不是能享受到的,宣仁太后修北宅,其母李氏专门要求援引仁宗时期曹后创南宅之例,设置一个“潜火铺”,由京中禁军各军抽调值守,这是恩;而在熙宁八年,为防止造兵刃的斩马刀局工匠暴动,神宗曾批准:“上禁军数百人设铺守宿”,其中将百人分为两铺,“以潜火为名,分地守宿”,这就是防了。
赵柽站在前院正堂前看看几日间便矗立起来的望火楼笑了,这楼高足有三十尺,换算成现在的尺寸就有十米左右,王府中的建筑也只有前院的正堂和花园的暖阁可以与之比肩,其他的地方都在望火楼官兵的俯瞰之下,院子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上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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