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先出手。
赵信的长枪高举,德莱厄斯的大斧斜拖着。他们都在找寻着一个出手的契机,高手之间动辄生死。
有时候并非先下手为强。
风很强。德莱厄斯的猩红色披风被夜风吹得越发张扬,赵信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踏前了一步。
德莱厄斯对于这种试探丝毫没有动容,甚至还有闲情甩一个斧花。
这一片战场已然临近了巫毒之地,地上的杂草开始稀疏,八九月的天气,却已经没有了虫鸣声。
由于符文能量的影响,天气在巫毒之地这个鬼地方是极端无常的,有时候一整年不会下雨,有时候会连着下好几天。
本来是很清冷的夜晚,天空却闷闷的响了起来。
暗红色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里若隐若现,暗淡的残月藏进了云层里。
天气徒然闷热起来,一股令人胸闷的高压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一场暴烈的雷雨将至。
可惜没\ 有人有时间去抱怨突变的鬼天气,他们只是把手中的刀剑握得更紧,窒闷的空气让他们的莫名狂躁,暴躁的战意在这些男人的胸腔里开始流淌,有人终于忍不住低吼起来,发出浑不似人的声音,而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刀剑交击的声音越发沉闷,鲜血继续流淌,这个雷雨将至的夜里,很多人死去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赵信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绞动了一下手中的桐木长枪,胸闷的感觉同样波及到了他,一股浓烈的杀意在他的身体里游荡,开始慢慢沸腾,他知道自己快要等不及了。
德莱厄斯看似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干涩的斧柄,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机会,那么暴烈的杀意几乎就会在下一刻冲破胸腔,化作血一样的斧刃斩下对面的人头。
他们还是在等。等一个所有一切都崩溃的时候。
暴烈的雷雨终于开始落下。
第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德玛西亚人轻甲上发出滴答一声脆响的时候。诺克萨斯人发出了疯狂地低吼,德玛西亚人抛弃了全身的轻甲,黑夜里的男人们丢弃了刀剑野兽一般撕咬在一起。
就是这一刻。赵信的长枪和德莱厄斯的大斧同时出击,再也遏制不足的杀意像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在枪尖斧刃爆出刺目的光华。
长枪如流星般在那柄携裹无穷杀意的大斧上瞬间刺出了无数下,应和着天空中狂落的暴雨,发出了密集如战鼓的闷响。德莱厄斯硬顶着赵信迅捷地枪幕身形狂猛如战车般前压,瞬间突破了狂烈的雨幕,狰狞的大斧如巨兽的獠牙般猛然下压。
“吭——”一声低沉的闷响。赵信被德莱厄斯硬生生斩飞了数码,在磅礴的雨夜里拖出了一条白色的雨线。
赵信闷哼一声明显感觉到了力量上的差距,虽然用长枪抵挡住了德莱厄斯狂猛的一击,可是虎口已经隐隐作痛。
德莱厄斯狂笑一声,没有一刻停留,战斧斜拖着如一颗炮弹般向赵信横冲而去,狂猛的力道撕裂了附近数码的大雨。
势不可挡。势如烈火。
赵信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倾盆的大雨从头顶灌下,淋湿了他的长发,也让他被杀意充斥的大脑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不再和德莱厄斯正面相斗,转而踏起了奇怪的步子,这是他在生死间悟出的步伐,用最诡谲的走位打乱对手的节奏,然后给予最致命的一击。快准狠,如一条冷静的毒蛇。
这才是赵信的战斗风格。
德莱厄斯也发现了赵信的转变,雨水同样冲散了他的杀意,虽然他走的是狂猛无匹的路子,可是骨子里的狠冷却让他懂得如何思考,静则如高山,动则如猛虎是他一贯的信条。
雨越发地大了,德莱厄斯也不再匆忙出手,雨水从斧刃滑下滴在地上,却没有洗掉一丝昔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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