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腊月二十五日,允熥仔细翻阅着面前刑部送上来的证据与口供。刑部尚书茹蟐、锦衣卫指挥使秦松与镇司的掌司使郭洪涛在他面前垂手侍立。
过了许久,允熥说道:“证据很完备,口供也和证据合得上,看来可以定他们的罪了。”
然后允熥抬起头对他们说道:“你们觉得,到底该如何定罪?”
茹蟐斟酌了之后说道:“陛下,既然涉及附逆案,严震直当处以凌迟之刑,其未分家的亲人当予以流放之刑,其余亲人也各自牵连。其他涉及附逆案的官员也照此办理。”
“不涉及附逆案的官员,臣以为不宜重处,本人各自贬官、流放即可,不宜牵连家人。”
允熥又问其他人:“秦松,郭洪涛,你们两个以为呢?”
秦松说道:“陛下,臣以为茹尚书言之有理,不如就采用茹尚书的办法。”
郭洪涛则说道:“臣以为茹尚书所言有些轻了,对于涉及附逆案的人,除本人凌迟之外,族中已有功名之人当削其功名,家族之中与本人关系密切之人成年的均处死。”
“不涉及附逆案的官员,也当全家流放边疆。其余族人不重处也就罢了。”
允熥站了起来,在殿中跺着步子走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严震直身为正二品高官,也曾为大明立下功劳,朕还是觉得最好给他留些体面,就不对其施以凌迟之刑了,斩立决即可。其他涉及附逆案的官员也照此办理。”
“但是郭洪涛说得对,也不能太过轻纵了。所以族中之人,一门之人处以流放,全族之有功名的人削去功名。另外,这些涉及附逆案的官员家族,全族三十年不得参与科举,不得入学国子监!”
茹蟐顿时一脸惊讶的看向允熥,随后转为了后怕;秦松也是有些惊讶的看向允熥;只有郭洪涛先是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就转为了佩服。
允熥这一招太狠了,不许科举也不许入国子监,这是断了未来三十多年这些家族的人当官的希望啊!可以说,这是仅次于满门抄斩的严重处罚,可以与全族流放相提并论。估计严震直宁愿自己被凌迟处死也不愿意家族有这样的处罚。
允熥接着说道:“除此之外那些没有涉及到附逆案的官员,族中有功名之人削去功名,本人流放。倒不必禁绝科举。”
“你们以为如何?”
虽然允熥这话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大家又不眼瞎,岂能看不出来允熥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不过随口问一句而已。所以他们三个都马上说道:“陛下的处置非常恰当,臣等无其他意见。”
允熥于是笑道:“那就这样办吧。苏友学,按照朕刚才的意思拟旨。”
在苏友学拟旨的时候,茹蟐又说道:“陛下,除此之外,那些鼓动串联的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茹蟐是一个很记仇的人,而这次因为涉及的三个衙门之中只有他是文官,所以来他们家门口堵着的人最多,把他骂的也最惨。所以此时他当然要提到这件事情,让允熥处置他们。
允熥却也冷笑道:“皇爷爷当年在位之时,虽然不像生员那样禁止国子监的学生上书言事议论朝局,但是既然不是在朝的官员也不应该多嘴多舌。”他也对于这些人十分不满意。
“苏友学继续拟旨,为首那人,朕记得是叫做方什么的,朕听说他口才不错,就让他去三佛齐教化蛮夷去吧。那几个和他一样上蹿下跳的,一起去三佛齐为学官。算啦,还是让二十一叔去安排他们吧。不过记得,让他们带上全家一起去。”
茹瑺露出了笑容。去三佛齐,即使是为官,但是也比流放还惨,还不如流放,他当然满意。
“至于其他人,统统从国子监开除,并且以后永远不能进入国子监。”允熥总算是留了一条活路,没有完全封死他们为文官的道路。
还有,允熥自己又想起了什么:“他们竟然在金吾前卫都安插进去了人,但是这十几年都没有怎么用过,真是够隐忍。”
“这个安插进了金吾左卫的叫做文辉的人也是非常了不起,在金吾前卫二十年竟然丝毫不露马脚。”
“因为他们太能忍了,朕决定不处死文辉,但是将他终身监禁,并且每日只提供给他有毒的水,他如果不喝必死,喝多了也死,只能够喝一定量的水才能即保证不渴死也不会被毒死。朕倒是要看看,他能够这样忍耐多久。”
允熥对于这个人是饱含着恶意。他对于自己最亲近的军队竟然有这样一个人十分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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