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颤巍巍羽箭的离越艰难的在完全被黑色血液浸染的如同沼泽般的甬道上爬行着。每路过一名黑甲兵卒的身边,离越都会摇晃几下呼喊几句,最终停留在管易和一名二五百主装扮的九原军将领身边。哭的如同一个孩童。
原本简陋的笔架城城墙,此刻却已经是一副尸山血海之景。
狭窄的城头甬道上,随处可见一个个身穿黑甲的九原军兵卒和光着膀子的匈奴人仆倒在地,在他们身上大多都是插着几只乃至十几只深深没入身体的羽箭。
统领九原军笔架城五千精锐步卒的九原军都尉管易,前胸和后背上此刻依然插着五六只羽箭,双眼依然怒目而视,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息。在管易身边,是管易手下五位二五百主之一,老王是他的代号。只是一根小小的羽箭从他的左眼射入后脑迸出,夺取了老王的性命。
丈余高的笔架城城下,西域人和乌孙人的尸体的杂七杂满的堆满了城下,几乎于不到丈高的城墙持平。而在这些尸体里,几乎没有完整的黑甲身影,还有众多的匈奴人尸体。
其实如果没有匈奴人的帮忙,笔架城说不定早就被疯狂的乌孙人所攻占。也许是因为秦军给他们的良好战俘待遇,也许是因为近两千秦军在西域人袭杀到来的时候舍身忘死的为他们这些随时可以舍弃的奴隶留下了生的机会,又或许是即便是在守城九原军已经岌岌可危的时候,九原军依然没有拿着兵器逼着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匈奴人上城墙用命来守城。
在乌孙人仅有的一次攻城中,在乌孙人即将登上城头的时候,数千的匈奴人却是主动冒着漫天的羽箭冲上了城头,回报着九原军给他们的尊重。
沉重的脚步声纷杂传来,离越坚持到在看见那出现在城头上的明亮黑甲的时候,终于晕了过去。
……
三天之后,笔架城的战报就摆在了胡亥的案头。
笔架城管易麾下五千九原军,阵亡四千五百六十九人,伤残三百二十人,轻伤一百一十一人。包括九原军统兵都尉管易以及麾下四位二五百主、八位五百主、四十余位百将等等一战皆亡,仅剩一位二五百主、两位五百主、数位百将以及若干屯长,也是尽皆重伤。
修筑笔架城的两万匈奴战俘,死伤一万两千余人。当然这一万余人中,有近五千人都是死在猎胡靡联军发动第一波的攻击中,还有近两千人的九原军步卒也是死在那第一波攻击中。
看到这里,胡亥就没有接着看下去。
对西域人或者说别的异族伤亡多少胡亥其实根本不在意,也根本不想看。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笔架城这一场原本在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的战斗,却是自自己来到这大秦之后大秦军队作战伤亡的最高记录。
皇帝书房中,半边屁股坐在锦凳上的兵部尚书章邯和左右侍郎王豪、杨瑞和三人都噤若寒蝉。从皇帝神色上就知道,皇帝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笔架城距离阳关城不过八十里,距离玉门要塞也不过一百二十里。为何苏角援军却足足用了七个时辰才赶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