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242)
对于庄妃想带着福临进宫的事,四爷和林雨桐是尽量避免的!那种感觉,有些别扭!真的!特别的别扭。
每次要带进宫,林雨桐不等见到,就叫人带着跟启泰和启安玩去了。
林雨桐当然知道庄妃进宫不再推脱是为什么的,说到底,不外乎是周氏也不蠢!她开始拉拢在大清的汉臣。汉臣里,不仅是有文臣,还有汉八旗!
本来设想里还有蒙八旗的,可迄今为止,蒙旗只有两旗。大清没能一统蒙古,这个蒙八旗就只在设想之中,没有那么多的兵员。
本来,蒙八旗只在满八旗之下,在汉军旗之上的。但是如今,随着新明和大清的合作更加紧密,利益纽带越绑越紧,随着新明和蒙古关系越发的亲密,大清和蒙古之间由新明调解,能达到一个相对长时间的稳定,这就导致了在大清:满八旗地位最高,其次是汉八旗,最后才是蒙二旗。这是地位的差别,也是实力的差别。
周玉凤在争取像是张溥那些人的支持,她知道,像是范文程这样的大臣,她拉拢不上。但是其他人了,分散在下面,接触更多的汉人百姓的那些汉人文臣,难道不值得拉拢吗?还有汉军旗,只要叫汉军旗站在她的身后,那这就是实力!
囊囊贵妃也生了个儿子,她是地位更尊崇,但是,她除了财富之外,她的旧部早就被分化了。她压根就不能成势力!真正叫她在意的就是庄妃的儿子。
皇后支持庄妃,庄妃跟多尔衮福晋出自同族,血缘关系虽然乱,但也亲近。庄妃跟费扬果都有在大明的经历,费扬果态度偏向庄妃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咱就要想法子了!
汉军旗的支持之后,多尔衮的态度未必不能变。至于豪格,他压根就不适合!但是她可以乖顺的把豪格顶在前面,只说支持豪格,求豪格庇护便是了。多尔衮必是不会赞同豪格的,到那个时候,豪格就会反推八阿哥!还有代善!代善的儿子岳托,这父子俩掌着俩红旗呢!
周玉凤如今对大清摸的可清楚了,她看出来皇太极的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寿数不长,但她估摸着,这身体再不好,还不撑个十年八年吗?
八阿哥年岁不小了,周氏见不到皇太极,就去找皇后,“……阿哥该进学了,只臣妾教着,这也不合适。臣妾想着,给八阿哥找个师傅。主要还得在汉学上!只叫庄妃和九阿哥在新明也不好,臣妾还想着,等八阿哥过了三年孝期,若是皇上允了,臣妾愿意带着八阿哥去新明换回庄妃和九阿哥。”
哲哲看她,“你说你要带着八阿哥换回庄妃和九阿哥?”
是!周氏起身,看着哲哲,“是!宸妃娘娘去时,对庄妃娘娘多有歉意!觉得若是她当时不急不慌,缓着应对,许是就不至于如此。”
这也是实话!哲哲也听说了这个事,海兰珠到了最后,对她亲妹妹的母子是真放不下!尤其是在娜木钟生下博果尔之后,她就知道她当时犯蠢了!只要拖上一年半载,只说阿哥大些再去,那就能将娜木钟和博果尔送去的。
想到这个,哲哲的表情这才好点,“那你就安分的带着阿哥,其他的事不用你管,先生的事,本宫会跟皇上提的。”
是!
于是皇太极就听到哲哲说,想跟八阿哥找个汉人的师傅。
皇太极猜测,哲哲怕是有意培养八阿哥!其一,八阿哥是科尔沁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其二,阿哥丧母了。其三,哲哲无子。
若是海兰珠活着,哲哲会选庄妃和九阿哥,但未必选阿哥!而今,他们一个没儿子,一个没母亲,倒是刚刚好。
哲哲先提了找个汉人师傅,说到底,还是想给八阿哥拉拢人呀!那下一步呢?下一步怕是会将八阿哥带过去,她自己亲自抚养。
皇太极干脆自己提了,“那不如把阿哥交给你抚养!”
哲哲皱眉,给我抚养,那是给八阿哥提了身份了!成了皇后的养子了!哲哲不想要,她是皇后呀!谁将来即位,都撇不开她!她又何必把八阿哥绑在身上为他筹谋。但这有些话,只能在心里说,不能说出口的!便是不乐意养八阿哥这个话,她也不能说!皇上好似不是之前的皇上了,自从宸妃去了之后,他有些喜怒无常了。
因此她就道,“臣妾宫务繁忙,养着也没时间教,不如叫有精力的人带着。臣妾本就是孩子的皇额娘,她没了生母,我多照管是本分。可带入宫里自己带,其一,臣妾精力不济。其二,怕是顾不上其他阿哥,再叫儿子们抱怨我这个皇额娘偏心。豪格上次还说,得了熊掌没喊他进宫来吃饭,只被兄弟们抢着吃了。其三,咱家九阿哥也可怜,顾着这个,不顾着那个,会叫孩子冷了心肠了。”
皇太极听明白了两点:第一,得顾忌豪格的感受。第二,得顾忌庄妃的感受。
若是八阿哥成了皇后的养子,豪格怕是不服!豪格跟着南征北战,身为皇长子,就这么被撇开,他不会觉得他不合适,只会说朕这个皇阿玛和皇后这个皇额娘是偏心眼!
还有庄妃,她带着孩子为质在他国,结果大清的事再与他们母子无关,叫人情何以堪?
有这两个理由,皇后是不适合将八阿哥带在身边,也确实是私下里多给些关照是合适的。
皇太极便不再说这个了,只汉人师傅的话,“你想选哪个?”
哲哲笑道,“臣妾才知道几个人?”不过是周氏提了张溥,张溥就张溥,这个人不是什么忠贞之士,不懂周氏看中他什么,但她要了,她就帮着提了,“不过是张溥闹出好大的名气,臣妾知道了罢了。”
皇太极皱眉,“张溥?”
是!哲哲一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皇上也瞧不上此人,她的心便放在实处了。
皇太极心里思量了一下,但还是道,“张溥……”品行不成,但此人最大的本事是蛊惑人心!能鼓动的人听他的,信他的,这便是本事!拉拢人心,在皇子小,女人不方便的情况下,这么个人确实是有助于拉拢人脉的。但叫这个人教皇子,会被教坏的!于是,皇太极就道,“一个师傅是不够的,除了张溥,再给个石羊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
哲哲在皇太极走后,觉的得叫人给庄妃写封信。皇上好似真的有意于八阿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皇太极从后面回了前面的御书房,心里又想到了一点,他在想,是不是哲哲坚持叫周氏抚养八阿哥,还有别的用意!比如,周氏跟多尔衮曾经的关系……只要用的好,拉拢多尔衮并不是难。拉拢了多尔衮,就拉拢了多铎。
汉军旗、蒙二旗至少不会反对,再加上多尔衮和多铎……
皇太极闭上眼睛,自己的身子不好,能瞒住臣下,宫里这些七窍玲珑心的女人,却未必瞒得住!庄妃不在宫里,她不知道。但是皇后管着宫务,她必是嗅到了一些味道。
她是皇后……如今做事还算是周全,面面俱到的都想到了。
那就这样吧!若是能拉拢住多尔衮,将来真就立八阿哥也未尝不可。
至于费扬果,他倒是不担心。费扬果跟多尔衮不一样,多尔衮心里装着一头吃人的猛兽,但是费扬果……他看重的是做事本身,而不是权力。
若是如此,能杀了多尔衮,留着费扬果吗?
不能!因为费扬果的心太亲近新明了,这于大清是没有好处的!时间久了,他非把大清变成大明的一部分不行,这比多尔衮狼子野心更可怕!
所以,只能是叫两人相互制衡,才能给后人争取更多的跟新明掰腕子的时间。
庄妃此刻还没有收到哲哲的信,她在看京报,京报连着三天都刊登了一个消息,那便是月食。
没说什么时候来,但却说可能会有。
然后用尽量浅白的话在阐述何为月食,什么挡住了什么的光之类的,听着像是天方夜谭。
这玩意也许有他的道理,但人的想法却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晚上了,威风吹着,不知道多少人都留意着天上的月亮呢,然后月亮一点一点的被暗影给遮住了。紧跟着就听到人在敲盆儿,从零星的声音到一片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子工夫,月食才过去。
林雨桐和四爷站在宫里,也抬头看月亮。
月偏食——大臣要有灾祸。
春食月——欠收,亡将。
欠收,已然成了事实。
亡将——林雨桐不信这个鬼话!
西南的折子三天一份,说的是那边的海战。荷兰是瞅准了台弯了,非要拿下不可。去年的一拨攻击还说不到一千荷兰士兵,今年翻了几番,不全是荷兰人,但却不知道荷兰从哪里募来的兵,已然是五六千人之众,游弋在东南。
但整体问题不大,预计在六七月里能有捷报。
这边才扔过去,这一日,林雨桐正跟户部算账呢,想着今年应该紧着哪里赈灾,哪里尚且还有余力。突然的,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是启泰,也只他敢这么跑。
人还没进来,启泰就喊道:“娘——娘——黑了——黑了——”
什么黑了?
她抬头去看,青天白日的,哪里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日食又来了呢!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
是来过雨云了吗?
紧跟着不是启泰的声音,而是下面的人急着关门关窗户。林雨桐出去一看,天边黑压压的一片片的涌来——蝗虫!
是的!蝗虫过境,因着宫里也有种植各种菜蔬,而今百姓家也是,只要有点空地,别管是放前还是屋后,哪怕是大树的树坑边上,也撒上一把青菜,长起来是一顿饭呀!因此,这蝗虫连城里也没绕开,就这么直扑过来。
来的快,去的也极其快,眨眼过去了,除了满地死了没飞走的,宫里凡是长着绿叶的,都成了光杆子了。
唯一□□的就是那些红薯了。
启泰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自己种的一畦白菜苗,啥也没剩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过去蹲在地上,小心的摸了摸接近地面的一点残留,娃儿都茫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天,他不懂所谓的天意了!
爹不是昏君,娘不是妖后,哥哥这个太子做的都快累死了,就连身为太子妃的嫂嫂,自从她嫁进来,吃顿好吃的都得伯父补贴,他和皇妹,未必比富人家的孩子过的更好,可便是如此,为啥天还要惩处呢!
要真是有天,上天难道不昏聩吗?
从后面钻出来的启安,看挂在那几株栽在盆里的桃树,今年春上开了花,还有毛笔点着花蕊给花授粉了,眼见花落了,毛茸茸的小桃儿都长出去了,喜人的很。这是她准备给长辈的寿辰贺礼,现在变的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回头就喊:“母后,虫儿把我的桃儿吃了!”
林雨桐拉了她在身前搂着,一下一下的摩挲她。
宫里的公主尚且都无助的在哭泣,出去听听吧,到处都该是哭声的。
这蝗虫从山东入直隶,紧跟着河南、陕西、浙江、湖广,迅速被席卷而来一遍。
从南到北,几乎没有例外。
米的价格别说在北方了,就是在原产地,一石四两,也就是一斗四百钱。
都说蝗虫能捕杀,人能吃!可人捕捉它的速度赶不上他繁衍的速度。说是鸡鸭能克制蝗虫。可从哪能大批量的弄那么多鸡鸭去呀?
就像是下面递来的折子上说的:捕之,益盛!
本就吃不抱,人本就体弱,再加上大旱,水不那么洁净了,吃的也没那么讲究了,瘟疫真的开始蔓延了。便是朝廷储备了足够的药,也早早的发了下去,免费发放。但是,人本身强壮的抵抗这种疫病的能力就强,本身孱弱,你这抵抗能力真就没有那么强。
年纪小的孩子,朝廷的赈济署全接收,孩子在里面吃住,在里面有朝廷的大夫在里面看着给用药。可年纪大的人,怎么办呢?
平均死亡人数都每天都在增加,朝廷要求登记每个死亡的人,连同他们的情况,过后朝廷要查问的。
林雨桐将这折子看完,表格也做完了,然后推给四爷,“死亡的人数不算少,年纪都在六十往上。”
四爷拿在手里,叹了一声才说桐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把能做的都做了!这真不是人力所及的。”
他手里的折子都没敢叫桐桐看,上面说的是:老人疫死者二,中年人饥死者三,青年人为盗者四。
老人里体弱的抗不过的因疫病死去的十之有二,年纪越大,死亡率越高。
中年人饿死不是因为朝廷给的不足,而是人到中年了,孩子也已经是青年了,大部分三十出头的人都已经有孙子了!那么请问,人是顾着自己吃呢?还是省着一口给孩子吃呢?所以,本不该出现饿死的,还是出现了饿死的事。
而更年青些的,已然不顾什么是非道德了,靠着身强体壮,抢了来便是。
秩序到底是出现了一些混乱。
两人还没从死亡人数中缓过神来呢,紧跟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先是在皇陵的陈距,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听闻皇上和娘娘整日里喝的都是粥,陈距不敢逾矩,一样喝的是粥。这猛的天一热,老人的食欲更不好了。太医给开了药,也领了药给熬了,谁知道今儿一早起来,人没了。
林雨桐心里有数,陈距单纯就是年纪大了而已。
四爷和桐桐亲自去了,下旨礼部帮着办葬礼,将其葬在万历皇帝的身边,赐给了一品的服饰,以阁老之身入葬。
这边还都没有安葬了,又有报丧的说,叶向高没有了。
林雨桐看天,“天气反常了,老年人撑不住!这不是谁能救的!”她这边说着,还专门叫了林宝文进宫,“老爷子和老太太,可千万得看顾好!”
京城里,看看去,几乎隔上两家门口就贴着白对联,挂着白灯笼,这都是家里有老人,而老人没能扛的过去!
林宝文应承着,没多余的话。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扭脸叫了一声:“三娘——”
嗯?
林宝文拍了拍闺女的肩膀,“……你做的挺好的!林家的祖上真的该是冒青烟了。心思别太重!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成的。人得学会跟老天低个头!”
跟老天低个头?这不是低头不低头的事!
可紧跟着的事,林雨桐真的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得跟老天低个头了。
一个夏天,孙承宗、刘綎、熊廷弼、袁可立,戚金,先后辞世!虽然这都是历史上早就没了的人,愣是留到了现在,可猛的失了这么些,怎能不叫人伤痛。
虽然他们中不是每个人都能合四爷和林雨桐的心思,但是,那话是怎么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之于朝廷也是一样。
老臣谋国,这话其实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用。这些年他们在军事学堂,坚守在这里,新明能出一拨一拨又一拨的将才,于这些人息息相关。
军中的主要将领,都是他们的学生。
而今,这样的老臣老将,骤然间都失去了!
在刘綎的灵堂前,林雨桐跟四爷上了一炷香,四爷一抬头,身体就晃了一下。那么些人看着呢,不由的都喊了一声。
林雨桐一把扶住了,攥住他的手,紧紧的攥着。
高迎祥忙道:“皇上,您节哀!保重呀!”
四爷扭脸看见高迎祥头上的头发由灰白变成了全白,想起那个才被桐桐从西北带回来的高迎祥,轻轻的拍在高迎祥的胳膊上,“辛苦了!诸位都辛苦了!”
扭转这个危局的不止自己和桐桐,还有许多像是高迎祥一般的人。他们不敢出于什么原因为朝廷效力的,但这些年来,不辞辛苦不停的奔忙,功勋该被记住了。
谁都看的出来,国失栋梁,皇上和娘娘是真的心疼了。
是的!四爷回去之后,就叫人给台弯下了一道旨意,“王成该回来了。”
每次叫王成回来,王成都说,再等等,再给皇上守一些年。这一拖,连启明都成家了!东南的战报该回来了,哪怕此次不胜,也得把这个戍守了快二十年的王成接回来。
可接回王成,谁去台弯呢?
四爷交给启明,“你看谁去合适,就叫谁去吧。”
启明安排李定国去了,自此之后,台弯跟各州府一样,官员几年一换,再无特殊。水师就在海峡训练,确保此地不出事。
晚上只剩下两人了,屋里伺候的打发了,四爷才说,“还是该去城外看看……”
行!明儿就去,谁也不带,就咱俩,去城外看看去。
京畿之地,还算是好的!两人就往远的走,一人一匹马,往更远处去。田地里荒芜,秋粮才冒出来,入秋后是个什么收成也不知道,但满地的苞米苗,叶子那么蜷缩着。照这么下去,秋粮也难保。
两人信马由缰,沿着小路就这么叫马带着一路朝前走,结果再抬头看,不远处那是什么?
四爷勒住马头,“天坛?”
林雨桐也怔愣住了,“还真是天坛。”
没有香烛就不用香烛,没有带酒也就不用酒,就是水囊里的水,林雨桐拎过去。一壶清水,四爷用来祭天——咱敬天,但不畏天!
向天低头?玩去!
桐桐站在四爷的身后,转着方向,朝四面八法拱手,但膝盖就是没落到地上。
若而今的灾难真是天意,那我们——扛定了!
大明这么大的面积,应对都如此艰难,不用问也知道,大清和蒙古的情况。但是巴林并没有完全从新明求助,他打发人一路往西,在给朝廷的折子上,他说,他想走通那一段丝绸之路,他想看看,从西边走出去,都有哪些地方。只要是能换来吃的,跟谁做生意,做什么样的生意都可以。
是的!这场灾难太熬人了!这一年秋粮没收,紧跟着第二年的春上有大旱,接着是鼠疫,是蝗灾,鼠疫面积之广泛,谁都没有预料到,从蒙古到大清,到新明,都有鼠疫蔓延。这不是一场瘟疫,鼠疫难就难在,比一般的瘟疫要难以消除。
这本就雪上加霜了,谁知道六七月里,山西又地震,地震规模大,牵扯到三省十三县。这场地震,不是震过去就完了,他是迁延了数十日,从夏天震动到了秋天,才慢慢的算是消停了。
好容易地震过去了,大旱过去了,又是秋雨绵绵,紧跟着到底是酝酿出大的人祸了!河南有人造反,将河堤给炸开了,水漫开封!
而中原战区最主要的指挥官王嘉胤,在去平叛的路上,被人给害了!害他的人一个是他的同族,叫王国忠,一个是他的妻弟,一个叫张立位!两人不知道被人给拿住什么把柄了,两人一个夜里跟王嘉胤的去瘟药里家了安神的汤药,一个趁着王嘉胤睡死过去了,直接将王嘉胤给勒死了!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林雨桐当时就捂住胸口,心真的是一揪一揪的疼。
王嘉胤稳当,稳重,也从没有给他的家眷求过恩典,或是安置过他家里什么人,不满大概就是这么积攒下来的!生生的要了他的命!
平叛不难,疼的是开封一城的百姓,疼的是王嘉胤这么一员干将,说没了就这么没了。
启泰坐在一边,一边看着炉子,一边搅动着炉子里的药,这药是给娘熬的!自从王嘉胤将军没了,娘身上就不大好了!一直都没见过娘生病的,这次娘真的病了。
王肯堂给瞧的,说是伤了肺气了!又气又急,又悲又愤的,来的这么急促,伤着了。虽无大碍,但也得好好调养上几个月才成。
启泰将药搅动了一下,启安小心的出来了,“母后没看书,睡下了!”她凑过去,闻了闻药,“今儿的药更苦了……我去拿些我的蜜饯。”
好!
启泰搅动了两下,把药倒出来,放在炉子的边上温着。才要起身呢,就见嫂嫂急匆匆的来了,他忙起身,低声道,“嫂嫂,娘睡下了。”
郭东篱点头,也声音低低的,“娘吃了吗?”
启泰摇头,“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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