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一个挨着一个,不快不慢,谁也不掉队,就这么几乎是匀速的朝前跑着。他聪明的跟在身后,不超过,但却绝对不掉队。
祖大弼呼哧呼哧的从后面追过来,速度还不慢的路过这一行,然后回头把大拇指朝下一竖,鄙夷的一下,继续呼哧呼哧的跑去了。
卢象升不着急,还看孙传庭,“孙公,如何?”
孙传庭指了指前面,“你快走你的,不用管我!”这个真不能着急,先撑下来再说。得多少分是次要的,这里失了,得从擅长的地方给补起来,这不是跟谁置气的事。
行!卢象升跑走了。
史可法有些犹豫,“孙公,我陪您。”
不用!走你的吧!
史可法虽是进士出身,可他家出身行伍的,再则,史可法比孙传庭年轻成十岁,体力上肯定要好的多!这会子陪着溜达也不可能!进了同一个班,就是同窗。这本身就是存在竞争的。
走起!没那么多面子情,跑了。
孙传庭挂在最后,没一会子工夫,被两个女将,反超了一圈了。
高处的瞭望台上,刘大刀拿着千里眼,盯着校场。
边上站着几个新报名来的先生:熊廷弼、孙承宗、戚金、袁可立、高迎祥、宋康年。
这几个先生也是一人一个千里眼,细细的观察每个学生。
孙承宗从落在最后的孙传庭身上挪开视线,心里怪不得劲的,一品大员,两榜进士,受这个罪,叫御史看见了,少不得得说一句有辱斯文的。
这对孙传庭的自身心理的挑战是极大的,他的地位最尊崇,年龄最长,当然了,也习惯于把架子摆的最高。可成绩和表现若是在这些人里始终落在后面,他过不了他心理那一关是不行的!
因此,这对孙传庭来说,是一种格外残酷的自我挑战。
他就试探着跟刘大刀说,“老将军,个人擅长的不同,若是这般训下去,把锐气都给搓没了。哪有什么体面可讲?”
刘大刀哼笑一声,“你也是宿将了,怎么说起这样外行的话来?战场上要什么体面?这里只论实力,不论体面!他的哪里弱,哪里强,皇上会看的见。用人嘛,扬长而避短。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叫他的长处更长,努力的补一补短板!谁又是诚心为难人不成!他若突破了心理障碍,前途依旧不可限量。打磨吧,人才都是熬出来的,急什么?”
几个人就看见史可法等人路过孙传庭,将他抛在身后。所谓的阵营,在竞争中,其实已经变的模糊了!内部的竞争,让他们瞬间就抛弃了所谓的阵营。这一点,就不如新军。新军这一路上,并没有谁超越谁,一直保持着原有的速度,一致的步调,这是一种难得的默契。他们在同进同退。
袁可立心里暗赞一声,心里倒是把对新军的那点不好的观感先押下去了。只看这个表现,这些人确实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他问身边的戚金,“老将军,您看呢?”
“这些人这些年不都是捆绑在一起了,可经年过去了,只要站在一起,数人依旧如同一人。这样的粘合力,谁带的兵是这样的?”便是戚家军,也不行!
熊廷弼就道:“新军训练,都是皇后娘娘一力促成的。”他说了几句公道话,“将一支拉起来的泥腿子,变成训练有素的将士,不管这些将士自身有多少缺点,只纪律严明这一点,我觉得,就值得称道了。”
孙承宗挑眉,没言语。只看了这么些,这些旧军将领,对新军就有了改观,也确实是有些出人意料。
从瞭望台上往下走的时候,他轻轻拉了袁可立落在最后,“新军亮眼的是纪律,是制度……一样的制度和纪律之下,旧军要比新军更有优势!”
袁可立摇头,“那可未必!泥腿子出身,干净的如同白纸,怎么训怎么对,他们见识短,更容易服从。可旧军就如同泼墨的水墨画,在上面修修改改,何其艰难?”他朝校场指了指,“就像是孙传庭。一样是学生,你说,像是李自成那样的好教呢?还是孙传庭那样的好教呢?”
自然是李自成!
“对喽!他见识浅,你教什么,他学什么,质疑的少。可孙传庭不是,他身上的东西已经固化,得叫他打破旧的,承纳新的,难难难!且本事不如他的,驯服不了他,也打不破他固有的坚守!所以,这些学生里,最难教的反而是孙传庭和史可法!像是祖大弼,不用太复杂。有个实力强的教官,打两顿就足够了!”
可上哪找能拿住祖大弼的教官去?此人的实力非同一般呀!卢象升力大,可只胜在臂力上。要是刘大刀再年轻三十岁,那收拾祖大弼是不在话下的。
刘大刀耳朵不背,听的见两人说话。他顿时就哈哈大笑,“还怕没人收拾的住祖大弼?放心,明儿教官就来!我还没见过能从那位教官手下走过三招的呢!”
哦?还有这等猛将?
那是!那个猛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